他见我眉头微蹙,心不在焉的拨弄着碗里的粥粒,不过吃了半碗就推开端了茶碗漱口,并未出声相询,还是不紧不慢吃完了。
好吧,一会儿阮硕人要和你闹,可不怪我呢――我在心中嘀咕,怕就怕又扳连我受池鱼之殃。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再推让便显得矫情了。见萧王已经拉着满脸不悦的阮良娣坐下了,遂向萧王和阮良娣施一礼,落落风雅的也入了座。
我缓缓展开,竟是卫夫人的《古名姬帖》!
萧王挥挥手,“免礼。”说着本身先落了座,伸手向我道,“过来。坐孤王身边。”
如此盘桓半日,直到晋安来报,“午膳都安妥了,诸位夫人均已至西侧花厅等待。”我方停下来昂首看向房中另一侧的萧王。
萧王过来在高架上一番拨弄,拿过来一卷递在我手中,温言道,“看看,对你有好处。”
只是民气蜿蜒难测,那里是等闲就能让民气悦诚服了的。
甫一进门,便见书架上满满铛铛。我徐行走去,手指在书卷上划过,见书都是半新不旧的模样。好学如此,偏又需求对世人做出心系风月的模样,倒也不知他是乐在此中,还是不甚其扰呢,想着不由深深看了萧王一眼。
连娣儿上茶给他,他接了略抿上一口放在桌上,甚么也未说,便牵了我的手朝房外走。湛露见了也来不及问,只好和小安子远远跟着。
抬眼看他,语气安静道,“昨日陛下口谕,小莞万分感激。只是现下府里入了册的只要阮良娣,来日册妾为昭训的明旨到了府上,其他的高门贵女只怕更不好相与。小莞想起此事,心中忧愁,不免行动举止小家子气,让王爷见笑了。”
本来他口中的“华容道”是这个意义:帮我在府中诸人那边做情面。借此收伏民气,使我在府中不至于伶仃无援、战战兢兢么。
我不免一滞,有些担忧的以目表示萧王,阮良娣正在一旁。但是他大刀阔斧的解了这个难堪,“晋安,将孤王身侧设二几。硕硕和小莞过来陪着。”
许是可贵见到萧王,本日里虽是家宴,各位美人也一样在打扮上未曾含混了去。有服饰华贵、明**人的,也有淡雅出尘、清若芝兰的,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不分伯仲,真真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一时之间,这不小的厅堂在我眼中便似春日里姹紫嫣红都开遍的后花圃。
萧王不再说话,伸手将我归入怀中。
萧王垂下眼眸,声音降落的说了一句,“你放心。总有一日……”却在触及我扣问眼眸时转了话头,“小莞说的,孤王都懂。孤王何尝不是哑忍压抑、和光同尘。不过,在这王府中,孤王想让小莞不消如此哑忍,孤王喜好看你畅快淋漓的笑。”
我神驰已久,现得了此卷,顿时如获珍宝,当下便在书房大案上放开,细细品玩。浑然不觉萧王还立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