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御天香：北宋女官香药帝国 > 第59章 画论
赵令穰一怔：“船？”
吴元瑜忙请她恕其冲犯，又道：“如此，便是在官家身边耳濡目染的了。”
那三人又是一阵笑。
蕙罗叹道：“我入宫时才五岁，途中气象记不得了。”
蕙罗推让说并不懂画，但赵佶对峙，说尽管猜，错了也不会受罚，蕙罗只好领命，一一看去。
赵令穰笑对赵佶道：“可惜我本日上呈之作无花竹翎毛，不然也想请沈浑家见教。”
蕙罗侧首一望，见赵佶公然在芙蕖汀岸那端的水榭中，正负手而立,笑吟吟地看着她。
赵佶道：“这都繁华了，那院体之类又该如何说？”
赵佶笑道：“黄筌虽为大师，亦有观物不审之时，传写物态，的确不如崔子西。”
（待续）
蕙罗比较再三，然背工指画卷道：“第一幅应当是崔白先生画的，第二幅是官家画的，第三幅是吴先生画的。”
蕙罗摆首道：“我是孤儿，幼年入宫，那里能称家学赅博。先生不嫌我出言鲁莽，胡乱点评就好。”
端五以后第一个旬假日,蕙罗无太多事件，午后持了一柄素面纨扇安步于瑶津池畔赏荷花,忽有一名内侍过来，跟她说：“官家在水榭品赏书画，也请沈浑家畴昔一观。”
大宋宫城秘阁中藏有大量历代及古人书画，每年夏季都会取出曝晒以防潮，称为暴书。
赵令穰与吴元瑜皆拍案叫绝，赵佶怡然解颐，非常得意。
赵佶道：“无妨，既来了，就再看看我们的画罢。”
赵佶笑而不语。吴元瑜再看蕙罗，目光充满赞成之色，对她道：“浑家必是家学赅博，从小耳濡目染，才有本日这般观点。”
赵令穰随之接详确看，谛视那扇面词句沉吟不语，赵佶问他定见，方才淡淡一笑：“飘如游云，矫若惊龙。”
蕙罗道：“上好的沉香用明火焚，其烟袅袅而上，如丝如绢，固结不易散。若以手指牵引写字，那烟缕构成的笔划，大抵就是官家草书的模样。”
第三幅上的大雁数只在岸上，另有一只在空中昂首往下飞，翎毛丰盈，感染鲜润，芦苇纤秾有致，无第一幅之野逸，但也不像第二幅那般纤丽。
蕙罗欠身道：“奴家书口扯谈，如有获咎，还望先生包涵。”
“官家谬赞，臣如何敢当……”赵令穰对赵佶作揖道，“此言还赠官家，倒是妥当。”
赵佶道：“一定花竹翎毛，山川也是一样。”
“大年送来一幅新作，你且看看。”赵佶手指案上一幅山川让蕙罗看。
那枕屏是直立在藤床一头的小屏风，用来为头部挡风，上面原有一幅山川画。内臣听刘清菁如此说，悄悄吃惊，面带难色：“此画是官家御笔绘制……”
吴元瑜听了亦笑道：“官家令媛之子，坐不垂堂，天然不能如我等随性。”
旋即叮咛内侍，去秘府取一幅黄筌的芦雁图来。
然后又向二人解释：“她算是半个洛阳人，以是让她来看看。”
“你们这都是套话。”赵佶又把扇面递到蕙罗跟前，含笑鼓励，“你再评评这字。”
“那你是如何辨出我们画作的？”赵佶诘问。
这几字写得超脱流丽，轻巧夸姣，蕙罗亦悄悄赞叹，想了想，对赵佶道：“官家这字是焚着香练出来的罢？”
蕙罗思忖着道：“黄筌的端庄沉稳，经心妆饰，像诰命夫人；官家的轻灵超脱，又气定神闲，清贵天然，如士族少女。”
赵令穰含笑对赵佶道：“沈浑家这是赞官家画作气韵清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