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与王爷的斗争 > 第24章 旧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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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浅葱熄了炉火,揉着酸痛的腰背去灶房,筹办泡个舒畅的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惫之色。她坐在热气蒸腾的广大木桶中,雪腮绯红,只觉浑身毛孔伸开,舒畅得不要命,她双手交叠趴在木桶的边沿上,本想闭眼假寐一番,谁知眼一闭,竟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陆浅葱在一旁剥白菜,想借手上的行动来粉饰本身的局促。她淡笑道:“实在我心中很清楚,那日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我恐怕不会博得这么轻松。”

江之鲤走进厨房,自语般道:“让我看看厨房有甚么菜。”他捻了捻新奇的带骨猪肉,又摸了摸玉雕似的白菜,对劲的点点头:“很好,入冬了,来包饺子。”

又是悠长的沉寂,久到陆浅葱几近要放弃的时候,门外终究传来了一个极其暗哑、低不成闻的声音:“……是我。”

最难过的时候,她也曾怨过,恨过,盼着赵徵终有一日会尝尽恶果,苦楚平生。而当现在,战事告败的他成了天子的眼中刺,成了金兵追杀的工具,此时不知会在哪个荒山野岭中奔驰逃命……陆浅葱却没有设想中的鼓掌称快,只余满心的空荡。

顿了顿,她轻声道:“感谢你。”

十指绞着木棍,力度大到连指节都微微发白。她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如同惊骇见到甚么大水猛兽似的,她睁着眼后退一步,呼吸短促,心跳如鼓。

晌午,赶庙会的人穿上红红绿绿的花梢衣服,带着浑厚喜人的面具从酒坊门口走过,锣鼓唢呐声震天动地。本日客流量极大,陆浅葱忙得天昏地暗,幸而遇见江之鲤带着部属和门徒下山逛庙会,她便请旧林和故渊两个小子帮手号召客人,趁便将乡绅和酒楼预订的美酒奉上门去,赚了一大笔银两。

“我是让人揍了何二和黄仕乡,但罢官威胁之事却不是我做的。”江之鲤眯了眯眼,墨色的眸中仿佛凝了一层寒冰,连同嘴角的笑意都凉了下去:“你说的阿谁‘亲戚’,大抵不是我。”

江之鲤晃了晃手中扑腾不已的雉鸡,笑得眉眼弯弯:“适值打了两只野鸡,山上冷僻,来你这才热烈。”

“我不但是在谢这个。”陆浅葱道:“黄县令本日来向我登门赔罪了,他被人揍得很惨,还说是我的亲戚拿了令牌勒迫他,他才来向我报歉的……阿谁亲戚,可否是你?”

莫非是江之鲤?不,不成能,江之鲤他们从不在夜晚下山。

昔日繁华的汴京,现在大抵只余满目疮痍,烽火烽火中,又添新坟几座。她只是一介卖酒女,上不了疆场,批示不了雄师,乃至连批评国事的资格也没有……但是,她的心中仍然会难受。

陆浅葱的后院背景,因怕有野狼下山袭人,便用土砖围了一座高墙,平时鲜少有人会从那颠末。

夜色深沉,北风卷集着碎雪飘然来临。陆浅葱情不自禁的裹紧了身上的冬衣,后院的木门又是砰地一声闷响,猝不及防将陆浅葱吓了一跳。

这可有些难堪了。陆浅葱脸一红,仓猝端起白菜去摘洗,避开了江之鲤那略显炽热的、切磋的视野。

陆浅葱怔了怔,缓慢调开视野,摇点头。

比及酒坊打烊,已是灯影阑珊。

一旁木桩似的时也诚恳巴交的点点头,端着铜盆冷静的蹲到一边揉面团去了。

战事颓靡,年还是还是要过的,从早到晚,街头巷尾的爆仗声便未曾停过,一大夙起床,陆浅葱便贴了大红的灶神画像,可在败北乞降的颓靡之气中,这点刺目标鲜红也仿佛成了莫大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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