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夫人从下人丁中传闻了这些事情,对舒绿的观感就更好了。不久后欧阳润知也晓得了这类环境,还亲口跟舒绿伸谢。
遵循大粱的民风,这类集会的场合下,男女客人们在退席前来往说话甚么的也不算越矩,不过年长些的男人们都不会掺杂到这里来,而是自成一处相聚去了。因为这些场合,实在还是商定俗成的相亲会。长辈带着年青的后代们到处逛逛,常常就这么成绩了一桩桩姻缘。
舒绿无声地感慨着今儿大饱眼福,微抬起眼将这夏季荷塘的风景尽收眼底。园中客人虽多,却涓滴没有喧闹喧华的感受。此时大抵王妃和世子等东道还未到来,世人三三两两地站在水榭与回廊间,与熟悉的亲朋谈天说地,又或是和舒绿普通赏识着这园中的景色。
在一段疾风骤雨般的快弹过后,琴声渐趋于陡峭,但又时不时挑高几个音符,就像奸刁的鱼儿间或跃出了水面。再过得半晌,琴声蓦地转急,音阶不住攀高,就在世人觉得这琴音会高到天上去时,曲子戛但是止。
这太不像他的行事风格了……
不过这动机也是一闪而过,舒绿决定目前还是以自学为主,多看多听就走了。
欧阳夫人将养了好些日子,比起先前精力了很多,明天盛装而来,亦是光彩照人。这里头另有舒绿的一些功绩。
舒绿当时半开打趣的说:“女儿给母亲做些汤水也很平常,不值得大哥这般慎重伸谢。我们是亲人嘛。”
才进了西苑不到十步,舒绿等人就被引到又一个回廊入口。这时舒绿才看清,全部西苑几近就是一汪荷塘,在这偌大的荷塘上架设着无数回廊亭台,阁楼水榭。但是修建固然很多,信园的仆人却将其安插得错落有致,该紧密处紧密,该宽疏处宽疏,就如一副天然的水墨画卷般,美不堪收。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暴露了淡淡的笑容,像是为这不测的相见感到了一丝欢乐。
这使得那些带着女儿列席的人家都在暗自冲动地测度着,莫非王妃真的要给世子选妃啊?就在明天?
她也不是对欧阳夫人有多深厚的豪情。要她像对待亲生母亲那样对欧阳夫人,那绝对是不成能的实在她上辈子和亲妈的干系很淡,属于一年见两次的范围。但是在一起住了这么些光阴,欧阳夫人对她关爱有加,她对这位仁厚长辈多上点心也没甚么。
也不是说这些客人的穿着有多么的豪华,场面又如何的吓人。但是舒绿能看出来,明天来的这些客人和上回她在品香会上见过的那些大族夫人、蜜斯是不一样的。
比如现在走在他们前面几步的那两位蜜斯,别看人家穿得普通,但是那种大师闺秀的风采倒是一等一的,走动时目不斜视,即便谈笑时也极重视仪态,一举一动都进退有度。
她公然还是赏识夏涵啊……
跟着欧阳夫人出来应酬,对舒绿而言仿佛还是第一次。
展眉倒是很随便,和欧阳润知并肩而行,一起上沉默不语不知在想着甚么。
琴师虽已停止了弹奏,但是余音袅袅,不断如缕。世人只感觉那余韵有照本色,如同碧空中飞舞的柳絮般在这西苑的上空来回飘荡,实在是回味无穷。
舒绿的生日在四月尾,因在孝中不好做生日,也就没有提起,但她已经满十三岁了。
闲着也是闲着嘛,在舒绿这类忙惯了的人看来,宅在内院里的糊口还是太无聊了,多找点事做还是挺好玩的。
但是明天这个赏荷会,像欧阳润知这类未婚少年请的未几,受邀的大多是些还未许人的令媛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