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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倒置吵嘴的说法……是有人到这二夫人跟前告他们兄妹的黑状了吧。
本来孀妇理家,是不太合端方的。
看来这位就是要见他们的二夫人了。固然上着盛饰,也粉饰不住她双颊的斑点。不过团体看起来还说得上五官周正,自有一股大族女眷的气质,不算太差。何况她浑身绫罗裹着,又戴着满头珠翠,当然差不到那里去。
那二夫人淡淡看了他们一眼,独自走到屋中上位处坐下。
告状的人是谁?怀疑犯的范围很小,兄妹俩立即就想到了石头,想到了三姑一家。但是三姑家有这么大的面子吗?
但大夫人敢这么说,天然有这么说的底气。她是与凌家齐名的江城大富侯家的嫡出蜜斯,有娘家人做倚仗,在凌家说话当然有分量。何况她说得也有几分事理,大爷固然死了,另有大少爷在呢,这家里的外务不就该由她管着再传给嫡长孙的媳妇么?
不过,传闻凌家大房的铺子还是捏在大夫人的手里,并且这座大宅的外务,也全由大夫人管着。
二夫人袁氏想借着替大爷办丧事的机遇,把理家大权接过来。谁知大夫人硬是不放权,强撑着自个把丈夫的丧事筹办得风风景光,让人半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凌大爷本来是凌家高低内定的担当人,他这一死,整座宅院的氛围顿时变得奥妙起来。
展眉站直了身子:“二伯母是在说甚么?”
好轻易等候外头有了人声。他们一同朝耳房门口望去,未几时,便瞥见一个穿着都丽的女子带着几个下人走了出去。
绕过几道回廊,舒绿隔得远远得看到了凌家的正堂。这厅堂占地极大,纵深数丈,粗大的紫檀庭柱支在厚重的础石上,陈年的柱子被涂上了清漆,因时候的流逝泛出幽幽的木香。午后微黄的光芒透过镂花的锁窗照在正堂的空中上,映托着那青莹硬实的地砖,全部厅堂显得清穆雅静。
想来想去,舒绿也没弄明白,二夫人将展眉叫过来做甚么。
舒绿的祖父在他那辈排行老九。两人应了声是,便听得二夫人又说:“你们新搬过来住得惯不惯?”
二夫人身后的一个三十出头的婆子,也涂着一脸胭脂的,对着展眉横眉痛斥:“你这小子前些日子打伤了好些个住在院子里的亲戚,不但不改过,昨儿又趁着过年欺负人,给人灌酒把人灌坏了……你说你这不是肇事是甚么?”
舒绿一面走,一面将这些日子在香秀等人丁入耳来的,凌家本家的一些环境渐渐梳理一下。
“小子,你别装蒜!”
单就这话本身听起来像一句体贴的问候,可二夫人的语气里并没有甚么豪情。展眉谨慎地答道:“很好,多谢老太爷的关照。”
明天碰到的怕不会是甚么功德情了。
两人等了好些时候,却还不见人来。舒绿站得脚都酸了,真想干脆坐劣等待,可想想怕先给了人说嘴的把柄,又撤销来了这个动机。
肇事?
展眉和舒绿都微微一怔。
等大爷过了“七七”,二夫人又想旧话重提,大夫人却说:“本来该请二弟妹帮着管家的,可二弟妹你身子一向不太好,当嫂子的只能再勉强管一阵子了。幸亏过得几年,鹏儿丧期过了娶了媳妇返来,我肩上这副担子应当能卸下来了。”
舒绿听出点味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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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么,你再管一阵子,然后交给你儿媳妇……这权,一向抓在你们大房手里不肯放啊。
凌老太爷的原配早逝。客岁,凌大爷拖了几年的恶疾发作得短长,请了好些名医,乃至有一两个从都城退下来的太医都过来看了,也有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