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东转头瞥见齐意欣怔怔的模样,有些悔怨,沉默了一会儿,对地上跪着的蒙顶道:“……起来吧。”
顾远东坐在外屋摆好了的早餐桌中间,长腿伸展,懒洋洋地靠在红木卷云纹的太师椅上,望着门外的天空沉默不语。
齐意欣满心欢畅地跟着蒙顶进了净房,用温水擦了擦身上,又将明天的衣裳换了下来。
穿好衣裳,齐意欣回到阁房,推让了又推让,还是被碧螺按到顾夫人的打扮台前,谨慎翼翼地避开她后脑上的伤口,将头发梳了梳,只编了两个辫子,往上盘了上去。又寻了个碧色快意纹的宽抹额,顺着她后脑白纱布的方向,悄悄地拢了上去,将那条细细的纱布遮得严严实实。
固然屋里头很风凉,但是现在是夏天啊,大哥……
齐意欣看着蒙顶的神采普通了一些,歉意隧道:“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齐意欣猛点头:“我晓得了。今后不会让你受累的。”恨不得在额头抹一把汗,内心却很有些甜滋滋的感受。
齐意欣笑盈盈地对蒙顶道:“你出去跟东子哥说一声,让他先吃吧。我还要洗个澡,这头发粘粘的,想洗一洗……”
有个“妹控”的大哥,就是好啊就是好。不解释。
“哦。”顾远东脸上神采稳定,应了一声,“快去洗漱,我等你吃早餐。”回身又出去了。
齐意欣看看本身身上里一层外一层的中衣、肚兜、亵裤,另有内里炎炎的骄阳,沉默了一瞬。
瞥见碧螺捧着一摞衣裳出去,顾远东对她做了个手势。
齐意欣更惭愧。蒙顶说得是大夫的医嘱,是正理。是本身矫情了。伤口碰到生水,本来就轻易传染,本身也就是叫一声罢了,实在也不敢真的洗头。
碧螺笑着过来,屈膝施礼问道:“二少。”
碧螺笑着谢过,扶着齐意欣去内里屋里吃早餐。
碧螺点头:“之前三蜜斯在这边的衣裳都穿不了了,这是夫人前两天叮咛针线房的人赶出来的。有些急,针脚不是很精密。”
齐意欣对着镜子,瞥见本身就从一个脑缠白布的伤残人士,变成了头戴抹额的当代贵族少女,抿嘴笑了笑,夸碧螺:“你的手真巧。”
齐意欣在净房里换上碧螺送出去的衣裳,对着净房内里的穿衣镜照了照,忍不住笑了。――本来本身也能有如许文静清秀的一面。看来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
齐意欣翻开身上的兰花袷纱被,利落地从长榻高低来,将脚套进了长榻上面小脚踏上面的缂丝绣花拖鞋内里。
齐意欣哀嚎一声:“啊?!――不能洗头发?这么长的头发……”
齐意欣有些难堪,但是有问必答:“我想洗头……大夫说临时不成以……”指了指后脑上的伤。
蒙顶对内里叫了一声:“碧螺,给三蜜斯拿身换洗的衣裳出去。”
守在阁房的小丫环从速去寻碧螺拿衣裳去。
齐意欣向来没有见过顾远东板着脸的模样。她从到了这里,瞥见的就是顾远东暖和沉默,体贴备至,一时劈面如寒霜的顾远东有些不适应。
蒙顶从速拿了件月红色底豆绿镶边,肩上一圈豆绿小碎花的湖绸对襟长褂子给齐意欣穿上,抿嘴笑道:“二少也是为三蜜斯好。等奴婢给三蜜斯穿好衣裳,就去拿双香云纱的袜子,既透气,又不会冻脚。”
蒙顶忙笑道:“三蜜斯多礼了。”又悄悄地凑到齐意欣耳边,低声道:“二少拿三蜜斯当亲mm一样疼的。”
过了一会儿,碧螺捧着一件松花色晕绿贡缎蝶恋花长褂子和一件粉蓝色暗花细丝贡缎百褶裙,来到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