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时静悄悄的，服侍的丫环婆子都屏住了呼吸，深怕略有动静，就被屋里头剑拔弩张的各位主子见怪下来，轻则重打一顿，重则丢了性命。
按旧朝的常例，被休弃的妇人，都是按七出之条。犯了大错才休弃的，也只能净身出户。没有财产傍身的弃妇，大部分都寻了短见的。少数娘家人仗义的，接了归去，在娘家也是过着极艰巨的日子。
就算是在新朝，对一个女人最大的热诚，也是休弃于她。合离或者仳离，女人另有一条活路。可如果被休弃，就算是回娘家，也会一辈子抬不开端。
“以是，我不但做到了普通人家的媳妇做的活儿。就连普通人家下人做的活儿，我都为你娘做了。这么说，你对劲了没有？”顾范氏提及当年那些让她屈辱的旧事，就像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美满是一派心如死灰的模样。
顾范氏笑着道：“我不再是顾家的人，但是你和阿喵倒是顾家的嫡宗子和嫡长女，这全部顾家，都是你们的。”说着，轻视地瞥了顾老夫人和小赵姨娘一眼。
顾远南在中间听了半天，这才“啊”了一声，有些不甘地瞥了阿喵一眼。
顾老夫人非常失落了一阵子。她的内侄女赵眉好从小跟她住在顾家，将她的失落看在眼里，每天都陪着她，安抚她，才让顾老夫人感觉日子没那么难过了。
听了顾老夫人的尖叫，顾范氏看都没有往顾老夫人那边看一眼。固然她内心也有些吃惊，因为她千万没有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竟然是顾老夫人。当然，顾范氏很有自知之明。她晓得得很清楚，不管顾老夫人是出于甚么来由来反对她，必然不会是因为舍不得她这个儿媳妇。
顾老夫人便死力劝说顾为康，乃至将顾家多年来的隐蔽之事，都告与了顾为康晓得。顾为康大为震惊，也明白了顾老夫人一力要跟赵家联婚的启事。
顾范氏没法，只得应了，让赵眉好做了二房。
顾老夫人倒是直直地站在那边，一只手伸了出来，颤抖着指向顾范氏，声音因了刚才俄然的尖叫，已经有些沙哑起来，“甚么仳离？！――你也有脸提这两个字，亏你说得出口！你去处不端，不敬婆母，我要让我儿休了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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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为康传闻了此事，开端还很难堪，说要跟顾范氏商讨一下。顾老夫人却晓得，如果真的去问顾范氏，这亲必然做不了。如果她不能跟赵家联婚，她这嫡派的名头，大抵也戴不了多久了，而赵家，也不会再为她撑腰。
为了新朝千千万万的女人，也为了顾范氏本身，她早就铺好了退路。
顾为康结婚之前，只要他在家的日子。顾老夫人都要顾为康亲身去房里叫她，才会起床。还会让顾为康帮她遴选白日要穿的衣裳，要戴的金饰，乃至让顾为康为她插簪，为她描眉。用饭的时候，要顾为康陪着，或者她给顾为康喂食，或者顾为康给她喂食。早晨，顾老夫人都要去顾为康屋里，帮他盖盖被子，在他床前坐一坐。
顾范氏莞尔：“多数督，有空多学学律法，看看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