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武后盯得心头发颤,武承嗣放肆气势顿消,诚恳地对苏良嗣作揖道歉。
武后这是迁怒于彼了,当即就要命令正法,被身边的承平公主拦住了:“母后,崔侗虽保护不力,自当受责。然事发俄然,儿臣受挟之时,其处乱不惊,应对有度,尽力救护,若无其奋命,儿臣恐怕真有身丧贼手之险!”
“天子脚下,贼人如此猖獗,鄙视我朝廷法度之严肃!”武承嗣也阴阴地补上一句:“苏阁老言其乃甚么‘官方义士’,不知阁老是何用心呐?”
承平公主在武后膝下,并未有吃惊过后之戚戚象,反倒低声安慰着武后。
“回太后,刺客奸刁,遁入山林,臣等大索密林,无果!”崔都尉头埋得很低,心中实在忐忑。
“启禀太后,刺客之事,启究竟乃薛怀义,公主殿下,不过受其池鱼之灾罢了!”见武后发怒,底下宰相苏良嗣立即拱手出言,听其意,是将罪恶推到薛怀义身上了。
“你……”面对苏良嗣的“人身进犯”,二武自是怒极,武承嗣当即叫骂一声:“老匹夫!”
火药味实足,内史岑长倩与右相韦待价从速出声劝,消解火气。
“讲!”
二武阴一句阳一句的,苏良嗣当即怒了。垂白叟已年逾八十,苍髯之下,面色沉凝,盯着武三思大声道:“武大人,何不将未竟之言说完!”
薛怀义将本身打扮地极其狼狈,除了本就重伤的大腿缠着白麻布,头、手间也挂着绷带。
呵叱了李旦一句,武后的情感仿佛有所减缓。
武后指着苏相,冷眼看着武承嗣:“谁给你的胆量,于殿中出言无状!还不与温国公请罪道歉!”
闻言,武后顿时神采一变,当即命令:“查!给我查!”
崔侗抱拳道:“臣猜想,刺客乃别人经心培植的杀手,且其利用的,乃大唐军制横刀!”
“苏阁老此言差矣!”武三思见状,立即出言辩驳:“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刺客之举,本是冒犯我大唐律法之罪过。再者,其敢挟制公主,擅杀卫士,便足以证明,其辈必属贼子无疑。”
回想起本日之遭受,吃了这般大的亏,是真到悲伤处了,哭着哭着,薛怀义便“真情透露”了。
他就是向武后卖惨来了!
宫中的武后闻之,天然大怒。
“你想说甚么?”武后盯着这小角色。
“滚出去!”
大部分人都以为是有“义士”奋而刺薛,但不敢鼓吹。出城拜佛进香的承平公主被缠累出来。挟持公主,惊扰朱紫,如此胆小妄为,便是贼匪之类了。
在武后寝殿阁房中,一见武后入内,薛怀义立即拖侧重伤的腿,爬了上去,涕泗横流:“太后,小僧差点就没命见您了!”
武后瞥了天子李旦一眼,雌威外露,冷言道:“吾如果气倒了,岂不是正合你意?”
武后闻言沉吟了会儿,盯着盗汗迭出的崔侗,一摆手:“既有承平讨情,罢了!”
见李旦的表示,底下恭立着的武承嗣、武三思二人对视了一眼,对天子的脆弱之状,似有不屑。
贞观殿中,武前面若冰霜居主案,幽居于宫中的天子李旦此时也在侧案坐。在殿中,内史岑长倩,文昌左相苏良嗣,右相韦待价几名重臣俱在。武承嗣与武三思两兄弟也闻讯而来。
“薛怀义横行无忌,多行犯警,这是究竟,老夫请杀之,绝忘我心!”苏良嗣耻笑着看着二武:“反倒是二位,曲意巴结薛某,极尽恭维阿谀之事,奉承之举,令人作呕。有何颜面立于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