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子”为何不说话,我又唤了几声,揉揉“袍子”,想把他撵出来,却仍然没有动静。
就见月川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说话。莫非他不敢杀鱼?
“要杀鱼?”戢儿胆怯却又不想伏输,甚么都怕,连上药都怕,不像男人汉,要变身男人汉,鼓着勇气小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恰好月川捧了一芭蕉叶洗净的鱼,戢儿这才松一口气。
树林里虫蚁蛇鼠很多,戢儿给吓得够呛,学着我捡了根竹竿,边走边打草丛摈除蛇虫,累的时候还能够拄来歇息。
“但是肠子甚么的有便便,得切掉,吃到肚子里多恶心。”我道。
戢儿为了熬炼他的男人气势,屁颠屁颠跑来看我杀鱼,在旁不断地收回赞美的“哇哦哇哦”声。
此时戢儿已经返来,谨慎地双手拈住鱼,但巴掌大的鱼还是从他指尖溜走,摔在地上吧嗒跳,戢儿抓了几次才把沾满泥土的鱼抓住,吃紧地丢进火堆里。
但是在这密林遮天的处所,再枯燥都不免带点湿气,如何能够这么轻易点着火?不解地看了半响,月川去抓鱼,由我拿着火石看火,戢儿没见过田野的火堆,极镇静地跟在月川屁股前面转悠。
我们循着水源往上游走,垂垂地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从河上游传来的辩论声。
“袍子”恰是藏于这三个字中,这三个字也便是他的模样,像个游离于世的字妖,又并非字妖,仅仅是存活于这些字中,据他所说,每一个字都是有生命的,他以字的生命为食品存活,而字的生命是由它的仆人付与的,至于如何付与,他也不明白,但是这三个字中有着畅旺的生命力,以是他能够在此中存活好久。
月川则一派慎重老成的模样,不说话时始终一脸严厉,几次隔着三尺和一条蛇对峙,他面不改色,将我和戢儿护在身后,我抱住戢儿捂着他的嘴。
我摸索道:“我升不来火,火小了,月川你照看下,我去把鱼肚子卸了。”
我便捧了一芭蕉叶的鱼,拿上月川的匕首,一瘸一拐,去溪边卸鱼——这么血腥惨无人道的事,为甚么是我一个弱女子来做,月川拿刀的行动那么利索,竟然不敢杀鱼?还是不敢见血?
待戢儿最后一个吃完,月川便号召上路,戢儿却犯懒,想睡个午觉再走,月川晓得他娇养惯了,但又赶着去找其别人,道:“要不我背你吧。”戢儿一听有人背,可乐呵了。
公然月川也松口气,“也好……”。
我除了挤笑,再笑,一个字都说不出。囧囧有神地杀完鱼,串完鱼,烤完鱼,三个小火伴镇静地饱食了一顿烤鱼大餐。
渐行渐远,就听到了潺潺的溪水声,又过一炷香时候,面前俄然开阔来到溪边,闻到丛林中溪水的潮湿芳香,没有虫蚊扰乱,格外的舒爽。
我和戢儿大气不敢喘,神采惨白,戢儿颤抖得满身瘫软,蛇一分开,他又忍不住呜呜哭起来,我俩哄了半天,月川找来几颗甜甜的果子给他压压惊,这才不哭了。
趁着月川和戢儿不在,我抖开袍子,轻声道:“袍子!”叫了几声没有回应,莫非他睡着了?正正反反翻了个遍,却不见踪迹,而蚕丝清秀的“春归阁”三个字仍静卧在袍子的领口。
我们在这停下歇息,月川带了升火的火石,戢儿猎奇地在一旁看他拿火石在一小撮干草前敲击,火星子蹦跶蹦跶,干草就燃起来了。
我站起来跟着一瘸一拐上路,颠末戢儿身边,走在他前头,他看着我,又看看月川,小嘴一别,“不消,我不困了,本身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