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随口问道:“内里景象如何?”
安世弘早就做好哀思的架式,听得卢郡王府在此次火警中无一人伤亡,大为震惊,因局势完整出于他的料想,震惊之余,便忘了假装,尽管连番诘问道:“这如何能够?大火烧了一整夜,竟只是将个花圃烧了个精光,一间房舍都没有涉及?那粮仓呢,他们的粮仓……”
关头是,此次来的人有否长兴帝的人。
他脑袋一贯不笨,不然也为会耸峙多年不倒,立马嗅到非常气味,却不敢往深了想,接着转话道:“幸亏只是烧了一个园子,大师都安然,火也燃烧了。我这就归去,好让太子殿下放心。”
齐王又亲去现场检察。
“不晓得,我等只是保卫王府不准表里通连,至于内里景象不归我们管。”
进到后院,看到卢郡王一干人全须全尾,齐王终吁出口气,再看一眼,急问:“孩子们呢,他们没事吧。”
齐王看着园子里留下的陈迹,内心不由生出诸多的迷惑来。
也不怪他失态。他派去的都是酒囊饭袋吗。
他忘不了方才的一幕。
王府花圃子被烧了个精光,幸亏未曾伸展到住房及别处。
跑去花圃里烧柴火,亏他们想得出来,花圃子着火,能引得世人都去抢救吗。
安世弘径直步出,看一眼卢郡王府仍不见减轻的火势,表情大好。
跟着齐王的拜别,动静也如长了翅膀普通飞向了全部都城。
他到底是男人,心机本就粗些,且又出身权贵,战乱中虽吃了点小苦头,现在养尊处优多年,早就淡忘了,那里真正体贴过饮食一节,再加上大行天子成心难为,他便粗心了。
齐王陪笑道:“忸捏!都是本王思虑不周,让府上世人都受了委曲了。你我兄弟多年,早不是外人,有话直接让人递给我就是了,省却多少费事,幸亏未曾伤着人。”
看着仓促勘察一番、逃也似地拜别的齐王,卢郡王父子相视一眼,倒也没多大绝望:齐王一贯是个明哲保身的聪明人。
齐王不由惭愧,身为宗正,任由不决下罪名的卢王府困顿至斯,都是他的渎职。
冷冰冰的话敲得齐王心生疼,如此说来,昨夜那般大火,他们竟是袖手旁观了。
逃得了一时,莫非还能逃得过一世?便是他们戴罪建功,亡羊补牢,这些人也轻饶不得。
皇位更替之时,向来风雨飘摇,安世弘现在还不能犯混。
幸而此次还真被他的人混了出去。
次日,天刚蒙蒙亮,齐王便进宫来,安世弘焦心道:“来的恰好,从速去卢郡王府看看。”
现在放火不成,反打草惊蛇,也怪不得那些密探们不敢返来复命。
比及卢郡王府,门前保护森严,见是领太子命而来,便宽和地放了行。
安世弘仇恨地拍一下桌案,惊得齐王眼角直跳。
卢郡王适时开口道:“自从被拘禁在府里,里外不通近一个月,幸亏家里另有些存粮,不至饿死,只是却没有备下柴火。不得已只得将园里花木及一些旧屋子拆了,劈成柴火,就便晾晒在园子里,许是天干物燥,一时不察,起了大火。”
齐王抹一把额上的汗水,一屁股坐下,笑道:“那我就放下心了。明天那场火实在骇人,吓得我一夜未睡。”
虽是嘉奖之语,然腔调安稳清冷,丘若兰不知又犯了他的甚么忌讳,只得又跪下请罪。
安世弘脸上见了笑容:“叔父为了安氏宗族劳累平生,也是时候享用一下含饴弄孙的兴趣了。到时就让世焕顶了你的宗正一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