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此时梁王正遣了人来叫安世弘畴昔。
现在眼看长兴帝已过十五岁,正该大婚参与朝政,偏刘太后这里不发一言,上面的大臣倒焦急着正礼纪纲常。
安世弘不由进步了声音:“这么说证据确实,方进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梁王府小厮王贵急仓促穿过游廊曲栏,绕到藤萝掩映的假山怪石,便有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道,小道两旁不再有香气芬芳的奇花异草,只不过植了些四时常青的平常草木,洗去繁华之气多了一分安静高雅。
梁王见此神采更黑了,叮咛摆布退下,半响方对儿子说道:“明天自我上朝以来,你几次探听我是否返来,现在又如许一幅衣冠不整的模样,但是有甚么要事?”
王贵看着安世弘面色和缓了很多,便又说道:“厨房做了爷爱吃的几样小菜……”
大楚长兴五年,春临人间,杨柳青青,桃李斗丽,山间郊野春意盎然自不必说,那富朱紫家天井里更是花团锦簇。
安世弘自明天便没如何吃东西,因为心中有事,此时腹中也不感觉饿,倒是一夜未眠,却有些精力不济,便道:“罢了,我去书房静一静,不准人出去打搅。”
梁王定定看着儿子,点着头接话道:“并且人证物证俱全,容不得他狡赖抵赖!”
王贵侧耳听了一下,书房里沉寂无声,看来安世弘已经撑不住睡了畴昔,王贵倒有些踌躇起了。
梁王本不肯如此招摇,只是光阴不饶人,年青时又曾在疆场上受太重伤,不平老不可了,喜的是他向来公事轻闲,故大多早朝后便回府疗养。
故此梁王被特许乘轿入朝、朝堂赐座,退朝后不必应卯,直接回府歇息便可,这但是旁人恋慕不来的。
安世弘听出父亲话里的调侃,只得干笑道:“儿子只是猎奇罢了。方进当年极得先帝信赖,传闻为人刚正廉洁,口碑极好,如何一夜之间就被人弹劾结党营私、贪赃枉法……”
这里就有人要问了,官员散朝后要回衙署事,比及午后散值才回家,如何梁王这么早就回府了呢?
梁王与先帝,同为太祖孝德皇后季子之孙,亲如兄弟,陪着先帝披荆斩棘一起走过来的,天然也不甘心自家的江山落于刘氏之手。
梁王说到这里,忙转头盯着儿子,警告道:“你不准插手此事!这几天就给本王好幸亏家里呆着少惹些事非,本王可不但你一个嫡子。”
王贵哪管前眼是甚么风景,目不斜视一起小跑走到绝顶,便来到一处只植了几杆绿竹再无其他花草的静僻小院。
想到此,梁王不由面色和缓,语气也暖和起来,劝道:“朝中人无不知方进一案吵嘴倒置,就算如此,方进的罪名也是洗脱不掉的。你还是尽早撤身,不要再管这件事了。幸亏你夙来行事谨慎,方进又是个嘴快的,太后也不敢闹出来以免节外生枝,这事就此作罢。”
但身为安氏子孙又岂能眼睁睁看着祖宗基业被别人夺去?
梁王见安世弘仍似不甘心,又道:“太后还能活多长年?将来还不是皇上主政,只是晚个几年罢了,总偿还是安氏子孙坐这天下。”
只是现在刘氏风景正盛,也只能临时韬光养晦,以待将来助皇上夺回朝政。
王贵也放下心来,亲身去厨房要了饭菜。
现在不太短短的一天一夜,便证据确实定了罪,可见定是有备而来,用脚指头也能猜到,这此中必有刘氏的手笔,想来是刘太后听到风声,先发制人,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