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农出门后进步的方向来看,他明显不是奔着故乡的方向去的,而是奔着我家去的。因为账还没有结,我只能先结了账,再追上去,将他拦住。
“喂喂喂喂喂喂喂!老农,你要干吗?”
我朋友的媳妇住在我家,这叫托妻。我一个没结婚的男人被托妻,搞不好是要被说闲话的。我一个黄花大――啊呸!我一个朴重青年,名声如果被搞臭了,如何面对将来的媳妇啊!
“走!妹子,跟我回家!”
啊!对了!
说到这里,雀儿已经哭了出来。我从速叫来伴计,借他肩上的毛巾一用,让老农给她递去,又给他使眼色,让他说点好话安抚。
“如果别人好,就算是瘸子,我也嫁。家里已经没粮了,爹又是那副样貌,赊都没处赊。只要邻居家的大娘几时会送个饼过来,还是悄摸的,不能让爹现着。如果被爹现着,又要没皮没脸的祈人,讨酒喝。”
不过话说返来了,你话说的是挺满,可你如何养人家啊?
“妹子!别哭!我养你!”
元兴周边的地区都这么叫,老农家那边也是这类叫法。但是在熟谙雀儿以后,这货就改口叫麻雀“雀儿”了――瞅瞅这没出息的!
“我也想歇着,但是寻不得处啊。”
如果在平时,老农这么说,我绝对没有定见。但是现在,绝对不可。
“既然晓得世道乱,不就更该找个安稳的处所歇着吗?”
在元兴话里,“雀”和“确”同音,没有“巧”这类发音。听雀儿说,麻雀在西北就被称作“雀儿”。元兴就没有这类叫法,这边管麻雀叫“雀子”,小孩子去掏麻雀窝,都说“去掏雀子窝”。
“干吗?还无能吗?带妹子去咱家呀!”老农一脸理所该当的神采。
“你给我过来!”
“可不呢,辛苦着呢。裹子里也没几个板子,先起是讨食,过后见有卖艺的,翻跟头下腿,翻拱桥。我一想,这我也会啊,就试着弄,还真赚了些板子。但是我弄的不好,赚的未几,几时赶上美意人,赏个大饼甚么的,才气吃饱饭。”
“枪爷!信我!她是好人!”
可就算是好人,也不能随便领家去啊!
“我说你做事如何不带脑筋啊?把女人往我家领,也不说和我筹议筹议!就这么把人领去,你想干吗?你无能吗?你现在就能娶她啊?再说了,我们对这妹子一点也不体味,都不晓得她是甚么人,哪能随便领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