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女人回身向我声嘶力竭地喊道,她惊奇、大怒的语气中略带着哭腔。
一阵电闪雷鸣后,女人像个吃惊的小兽般猛地颤栗下身子,蓦地停止了抽泣。半晌后,她回身走向她的汽车,与我擦肩时,她用不成能更冰冷的语气说道:“我的手机也不是浅显的手机,你晓得它对我来讲意味着甚么吗?”
我抽了口烟,怪声说道:“呦呵,大切诺基,车不错啊!刚好值个百八十万,我看这么办吧,你把车赔给我就行。”
女人说的都对,但我仍嘴硬地说:“你开车的是铁包肉,我骑车的是肉包铁,你毫发未伤,我车毁人亡也就差人亡了,让你赔摩托车是便宜你了,不然我现在躺在地上哭爹喊娘装碰瓷的,讹你个百八十万的……”
我不知从哪儿窜出一股子邪火,三两步冲到女人面前,暴力地拽过她的右手,刷地一把夺走了她的手机,女人尖叫了一声,本能地从我手中回夺。
一分钟后,女人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像是代替它的仆人怒骂着我,在不远处的科华南路上一边撕扯我的听觉神经,一边宣泄般地缓慢拜别……我背对着锦江、面朝女人分开的方向,呆立得像个傻子一样。
我的摩托车是文惜送给我的,也是我所保存的独一一件与她有关的物事。文惜分开我后,我神经质地将这辆摩托变幻为我的朋友,我对文惜的迷恋,不成反对地转移到了它的车身上,是以固然它是一团钢铁,却并不是冰冷的死物。
她连续打了十几下,捶打的力量越来越弱,声音中垂垂涌出的哀痛却越来越浓。
固然看不到暗淡中女人的神采,但能从她的表面看出她正微微偏着脑袋,单举起右手按在额头,显得非常恼火。她用力地理了理头发,而后用手指着我的脑袋说:“把我的手机还给我,你这个地痞,恶棍……”
伴着女人的抽泣,四周雨声渐响,像是用音量旋钮扭大了音量普通,豆大的雨滴铺天盖地地从天空垂落,麋集地织成一张灰蒙蒙的幕布,远处霓虹闪动的亮光被雨水折射得一片迷蒙。雨滴砸在草坪上,碎裂成一片珠光银闪。几步远处的女人本来暗淡的表面变得恍惚,但是她的哭声却显得更加清楚……
女人封闭了手电机筒,一边将手机放回包包,一边用毫无豪情色采的语气说道:“你的摩托车被水冲走了。”
她再次回身,跌跌撞撞地走到护栏边,手撑护栏大声地哭了出来……我听得出她哭得非常悲伤,就像个小小女童,被坏小子抢去了敬爱的发卡,弄坏丢进了臭水沟……她的哭声,就像那小小女童落空发卡束缚的头发一样,脆弱而混乱。
女人沉默,仿佛踌躇了半晌,这才将肩上的小包取下,伸手在里翻找。我当然不会天真到真的觉得她会把车钥匙拿出来给我,我猜想的是,女人的包包里究竟装了多少现金……
我说这话一半是为了戏弄她,一半也是夸大地采纳了“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战略,让她感觉补偿我的摩托车是个能够接管的计划……
右手在和女人的手机分离的最后一瞬,我的大脑俄然急刹车般地给它收回一条“不要扔!”的指令,但是大脑毕竟高高在上,我的右手有机遇体验了一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感受。
“我的摩托车都没了!你还要报警?你他妈还要报警?”我充满发作力的吼声迅猛地盖过了女人的呼喊,女人的身材一震,紧紧扯着我背后上衣的手忽地松开了。
可它就这么决然地成为了死物!
我顺着她胳膊所指看去,女人珊瑚红色的越野车是一辆大切诺基,此时它正孤零零地停在路口,右火线车身上,有一大块较着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