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王玉溪公然朝她看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眸光深远淡静。半晌,一叹,才悠悠道:“小公主怨气甚重。”可这般说着,他望着她的目光却仍旧没有半分多余的情感,他兴味地盯着她,俄然,又问她道:“小公主,但是幼字兕子?”
人群渐次不受节制,起先,核心的世人挤上前来,因推搡过分,秦元刘家执旗的侍从被推倒了几个。厥后,刘氏侍从才跌撞爬起,背面的人又为睹三郎风采簇拥而至,他们推打,追逐,有驾着车马的,有赶着羊车驴车的,如此便全乱了套,四下围堵全朝着一方,直把整条道都堵上了,方要入城的秦元刘氏车队也被硬生生挤回了城门外。
他的声音极是和顺,他又实在生得极好。面如玉,发如墨,一袭常服,便已俊若谪仙了。这般看着他,这般与他近间隔地处在一处,只见他微微勾起的一抹笑,周如水竟是不自发地一羞,耳根模糊建议了烫。
车内悄悄,因帷幕的遮挡,隔断了车外疾走而来的人潮,隔绝了外头的纷繁扰扰。
周如水内心打起了鼓,虽知自个是暴躁了些,但又实在机不成失。现在再对上王玉溪,就像一腔力量都撞在了棉花上,直是无处遁形。又担忧此举会叫他对她定了性,将她认作是个诡诈的。
公然,王玉溪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眉心短促地跳动了两下,未几,却未言语,只垂下眼,极浅地勾了勾唇。这神情,就仿佛外界骚动都与他无干,哪怕他就在她身前,被她明着仗了势,欺了人,他仍能不露讶色,置身事外。
世人不敢再傲慢上前,却仍围在马车边不舍拜别。趁着这空档,夙英一猫腰便从角落里钻上了前来,小声在外头喊了声:“女君?”
现在闹出了这般大的动静,自是会轰动宫中的。兄长又是包庇她的,亲身前来也不无能够。只是,斗转之间便能想得这般透辟深远,被她如此截住了来路,也仍不温不火,不愤不恼,这份气度,实是可贵!
里头相敬敦睦,外头,跟着王氏侍卫打起琅琊王氏的家属旗号,也垂垂止了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