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经年,很多人都决计健忘了谢姬曾是准太子妃,但是,符翎记得。多年前,她要为太子出气,太子拦下了她。现在,太子死了,再也无人能拦得住符翎的鞭子了。符翎用太子洛鹤亲手为她做的软鞭,狠狠抽倒了当时荣宠正盛的谢姬。她在恨,恨谢釉莲不识好歹,丢弃了她视如珍宝的儿郎。她在怨,怨若不是谢釉莲一跃成了后宫爱妾,太子也不必为避嫌自请领兵出征。
厥后,即便周王晓得太子对她的爱超乎兄妹,还是为太子赐了婚,封了谢釉莲为准太子妃。颁旨当日,符翎顿时便恼了,她大闹了一场,几乎将宗祠烧成了灰烬。但是那又如何呢?她终是做不成他的老婆。
母亲与兄长的这些话,周如水也都听出来了。所今背面,日子过着过着,风俗垂垂成了天然,周如水更是决计忽视了这份分歧。直至厥后的厥后,周如水才终究明白,所谓的分歧,便是大兄疼宠符翎非是兄妹之爱,而是男女之爱,他是把符翎当媳妇养了。
闻言, 周如水悄悄一笑,她支着下颚趴伏在窗台上,轻浮的罩衫已从肩上滑落了下来,暴露了半边乌黑的臂膀。她淡淡地, 和顺地嘲道:“喜得一时宠, 整天困于笼, 她们的结局自入宫那刻起,便早就定下了。”说着,周如水淡淡眺向了外头的天气, 她娇美的面上有些懒慢,有些孤寂,半晌, 才情量着揣摩道:“姑母这是在暗沟里翻了船了。畴前母后在宫中时,她还晓得收敛。现在与谢姬斗得狠了,又没了母后的挟制,只一心想着奉迎君父叫君父大悦, 从而免了符翎的罪罚。这才求成过分,自乱了阵脚,落得了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了局。”
符翎尚在襁褓中时,周岱就不太管她。周岱原就风骚成性,生下符翎后,也不肯花太多心机在个黄口小娃儿身上,不过在产室时多看了符翎几眼,以后,便将她全权扔给了保氏照顾。
符翎出世后,周岱也未曾收敛她荒唐的行事,随便便以“福临”二字的谐音“符翎”为名,替她入了玉蝶。福临,符翎,听着这名字,再瞧瞧周王为她赐封号为“安然”,倒似符翎非常受宠似的,但究竟却并非如此。
念及符翎,周如水不免唏嘘。这下,冷眼旁观的心机倒是淡了。她转过身来,闭了闭眼道:“罢了,我去和阿兄通个气,走趟长公主府。”
如此,她方觉不好!待公子沐笙领着她仓促赶回邺城,再去寻符翎时,却已是为时晚矣了!符翎竟已趁着世人不备,在宫中大闹了一场!
或许是小符翎过分不幸,自那今后太子洛鹤便对她这个没个爹,娘又不疼的小县主格外埠上了心。同是阿妹,背面周如水出世了,太子洛鹤待周如水也不如待符翎经心。
如此,符翎自是最渔翁得利的那一个。但实际上,符翎倒是半点也不欢畅,她是不肯太子娶谢釉莲,但谢釉莲放弃太子另攀高枝,她亦感觉不忿,亦是愤恚难当!她爱太子爱到滴水无声,爱到他还来不及疼,她已经替他,仇恨起了每一个曾经伤害过他的人。彼时,若不是周岱与太子强压着,符翎定是冲进广韵宫鞭打了谢釉莲了。
她话音才落,瀞翠也端倪一动地凑上了前来,跟着劝道:“女君,今个时候也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了罢!再说了,当下长公主府还乱着呢!哪有工夫理睬您呐!何必自找败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