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走罢。”月华淡然一句。
是“他对她”抑或是“她对他”?天帝与天后乃天定良缘,天然很好。月华思忖半晌,答道:“很好!”
月华此时方抬眼看向门框,一行红色字夺目得很:辛追,男,毁天灭地,永久不赦!
月华一笑,严峻的氛围顿时烟消云散。她抓着姻缘簿的手一抖,姻缘簿几乎脱手。逾明反应不慢,斯须间覆掌压下,足足加了五分力,方制住姻缘簿。
“天后的闺名。”月华淡然道。实则她内心早已掀起滔天巨浪。本来天后也曾有过一段天定良缘以外的“孽缘”。
透明结界涓滴不能遮挡美人的美,任是背影也动听。酒红的长发垂至脚踝,广大的黑袍只在腰间松松系了一条锦带,如玉的双足未着鞋袜,赤脚踩在地上。慵懒随便的穿戴,美人闲闲立在那边,傲骨天成。柔若无骨的手,吹弹可破的莹白肌肤,灵动的纤纤玉指飞速转动着一只笔――恰是风月笔!
美人儿辛追眼波流转,媚色倾城,他一声轻笑:“月下蝶。她的名字。”
行了一段路,月华袖袍中的姻缘簿俄然有了异动。
王夫人的死魂规复神智后,一见四周鬼差与上首的秦广王,顿时放肆气势全消,疲劳在地。
“得之泰然,失之淡然,争其必定,顺其天然。”
“若我想走,三界中没有困得住我的处所。尘凡方寸之地,我已厌倦,不如在此躲个清净。”
“月下蝶……影?”月华惊奇道。
辛追顺手一挥,风月笔与姻缘簿皆被掷出透明结界,刚好落在月华怀中。
辛追手中把玩着一支木簪,叹道:“百浮木?咦,罕见得很。可惜,可惜……”
“潘碧莲,客籍潘家村,二十岁嫁于王家村王秀才为妻。生于xx年,卒于xx年。享年六十二岁。死因:害人不遂,反吃惊吓,脑出血而亡。
“两位仙君可安好?委实对不住!呼呼……阎君不在地府……天国周遭百里制止飞翔……唯有跑步,呼呼……”秦广王倒是滑头,跑步赶来尽显诚意,又用几句话将自家主子撇得一干二净。是以他才被委以重担,与天宫神仙的联络事情全权由他卖力。
稍事歇息,逾明与月华便催着秦广王公开审理王夫人一案。
她松开与逾明交握的手,探入袖袍。甫一取出,姻缘簿便似遭到呼唤,刹时发力摆脱了她的手,直直向前飞去。
“是月老一职的前任。”逾明划重点,改正。
后堂奉茶时,月华足足饮用三杯茶水。逾明也添了两回茶。
“十八层天国统统的法力运转,皆系于我一身。”他自嘲一笑,“新天国与隔音大门,是我为本身打造的樊笼。画地为牢。”
“伉俪间的事,好与不好,不敷为外人道。你若至心待她,切身照拂,娶了她便是!借由别人之口,听得只言片语,妄自推断,又有何用!”逾明嗤笑。
月华定晴一看,恰是她的簪子。抬手一摸,发间空空。竟不知何时被他做了手脚。
自天国到秦广王的大殿,足足步行一个时候。
逾明亦是面色一暗,“不问自取,是为贼也。”
秦广王公开里剜了鬼差甲一眼,也躬身赔笑:“二位仙君稍安勿躁,请随我移步后堂,稍作歇息。本日之事,纯属曲解,曲解一场。新来的鬼差不懂事,冲犯了仙君,还望仙君包涵!”
男……如此美人儿,他竟是个男人……
“不知。”月华虽传闻过十数个分歧版本的八卦,此时并不想说。何必打断一个急于讲故事的平话人的欲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