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苦笑道:“想有甚么用?咱没阿谁命啊。”
河下船埠上,延长到永安渠下方的广大石阶旁,几十条货船停靠卸货,上百名男人扛着货色上高低下,寒冬腊月他们有的也赤膊上阵,身上冒着热腾腾的蒸汽,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
王源顿脚道:“凭甚么?真是见了鬼了,这些店铺里的铜镜跟我这枚差未几大小,最低代价都是九百文,我这大半新的铜镜起码也值个五六百文吧?干甚么给他们挣黑心钱?”
黄三吓了一跳,忙拉着王源往前走,口中嘟囔道:“疯了不成?这里可不是我们出来的处所。你晓得胡姬酒坊卖的西域烈酒多少钱一盅么?要一百五十文钱呢,一盅酒够我们买三大坛浊酒了。看这些女子跳舞也是要给缠头小费的,出来一趟起码花个五六百文。”
火线门路右转,便到了当铺一条街。拿着铜镜几产业铺挨个问下来,却让王源心中郁郁,本技艺中的这面铜镜精彩绝伦,但当铺中的黑心朝奉们却将它说的一钱不值。好好的一面极新的铜镜恰好被说成是‘品相不佳,做工粗糙’,出的代价最高的一家也只情愿出二百八十文。
三人今后处抄近路前去北边的当铺一条街,王源却被所见所闻吸引,连脚步都迈不开了。
黄三也道:“是啊,我们可用不惯这东西,并且你过年要添置被褥衣服家具,不卖掉这东西哪来的钱?二郎,不如我们去找卖铜镜的铺子,折价卖给他们,或许能卖个不错的代价。”
小女人黄英恋慕的看着王源的背影道:“王家阿兄出口成句,读过书就是好,固然奴听不懂,但是感受很帅的模样。”
王源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百姓,俄然灵机一动道:“我们当街叫卖,这条街上或许有很多人是来买镜子的,我们直接卖给他们,代价又比店铺里便宜,莫非会没人买么?”
“那如何办?”黄三也没招了。
王源嘴上浅笑,心中却波澜起伏,人群中不但有黑人,另有高鼻梁蓝眼睛包着头巾的西域胡商,另有几名剃着阴阳头扎着小辫挎着竹剑的琉球军人。即便是长安本地人也是形形色色三教九流,除了大多数行色仓促的浅显百姓以外,另有穿着华贵的大族少年,风采翩翩的肃容文客,丰腴华丽浑身香气前呼后拥的大唐贵妇们,以及她们中间追跟着的打扮精干朝她们献殷勤互抛媚眼的姣美少年和风雅公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