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夫人取了手绢儿,带着体暖和着淡淡体香的绢帕拭过蒋老爷面上的雨水,这才让入迷的蒋老爷回了神,他目中泛红,瞧着蒋夫人,“我的娘亲没了。”他看着蒋夫人,似是一个落空归巢的雏鸟,“我的娘亲,没了。”
莹光辞职,蒋玉洁这才幽幽起家,冷静在心中一番祷告。
蒋玉洁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这才分开了荣安堂,院门深深不知掩住多少阴私。
蒋夫人撇了撇嘴角:“天然,亲姑母去了,是该好好哭一场。”顿了顿,蒋夫人又道:“只是,早间明哲保身,现在忙着情深意切罢了。”
红袖点点头,“知意居那边……”
蒋夫人悄悄搂了蒋老爷,轻声安抚,清楚是不带涓滴温度的话语,落在蒋老爷的心中却似是一柄重锤,“老爷,不是另有我吗!”
愿宿世害我,伤我,恨我之人,当代反受其苦,怨不得我心狠。
“我们甚么都不晓得,不管是谁下的手手,总归不关我们的事儿,只放心教唆着就是了。”蒋夫人微微一笑,“筹办着吧,晚间,他也该来了。”
翠云瞧了一眼如姨娘,“许是,怡情居那位。惊骇事情透露了吧!这可真是做贼心虚了,只怕这一下,就是跳进黄河里头也洗不洁净了。”
蒋老爷掷了笔:“当真……死了?”他似是自问自答,并未等书璋答复,便自顾自地说了,“带我去瞧一瞧……老夫人。”
红袖应了是,掩门辞职。
莹光仓猝表了忠心,蒋玉洁点点头,”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虐待你的。”
蒋老夫人直想点头,口中却难收回言语。
蒋夫人安坐榻上,微微怔忪,很久才回神,微皱了眉头对着红袖轻言,“你说,她死了?”
蒋老夫人面上儿惨白,只感觉肺腑之间似是有百万虫蚁在攀爬,“你……”她喘着粗气,捏紧了蒋玉洁的手,“你……”欲言却又不得法。
蒋玉洁压下心中的惶恐,面上还是带了面具普通的沉着,只要能够护住娘亲,这些肮脏事儿,本身也能够做到。
翠云叹了一口气,“可不是。老夫人……唉,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书璋吃紧忙忙入内,附在蒋老爷耳畔道了一句。
翠云接过如姨娘递过来的书籍,赶紧上前捏了捏被角,“姨娘歇息歇息吧!精力好些,才都雅戏。”
彼时,蒋夫人正在用饭,蒋玉洁伴随在旁,母女两都是一身素缟,桌上也都是些素食,不见荤腥。
蒋老爷手中的笔一顿,嘴角微微抽动,很久,方才道:“当真?”
瞧着蒋老夫人的失容,蒋玉洁悄悄靠近了几分,“当年,明姨娘害了你的大姐儿,你是如何对如姨娘的?”
如姨娘伸展了眉头,“也是,害了那么多人,也该死被人害了。只是会是哪小我,对着老夫人动手?”
“是呀,这么好一出戏,如何不能细细瞧了。”如姨娘喃喃道了,方才缓缓入眠。
蒋老爷公然不负众望,晚间竟是一起冒雨去了畅宜居。
如姨娘微微一笑,“是呀,我们接下来就看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