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回身轻握无忧手腕,二人陡化金光,冲出敛光居。
“无悯......”无忧心下有疑,莫名忐忑,收了笑容,还未发问,陡见弄无悯广袖轻挥,定身法已施。
“前去那边?”
“晦朔弦望,幽明盛衰,见于日月之圣功。”弄无悯话音刚落,即见那金光圣功图独自扭转,或急或缓;黑蝇还未附身其上,便为一股骤风所扫,转眼无踪。
“可露可藏。此为调虎离山,露为上策。”
弄无悯长舒口气,缓道:“廾目提及,知日宫愚城同困白澒迷雾,处境类似,境遇不异,敌强我弱,此时连衡而战,或有胜算。”
弄无悯不欲见众弟子受困,且知白澒靡靡无绝,若它宫弟子冒然驭气迎战,必为此毒趁虚,性命堪忧,思及此处,弄无悯左手稍抬,掐单白鹤诀,手掌向天,弹指便见数点金光,分往仰日追日并日三宫,各悬半空,斯须由点化面,作金光日月圣功图,覆盖各宫之上。
“聚沙之年,不见有父;存亡攸关,亦不劳心。”无忧怒道。
弄琴闻言,躬身施一长揖,敬道:“宫主!宫在人在,宫破人亡!”
沉吟半晌,弄无悯接道:“即便不成,你我离宫,宫人方得万安。”言罢,回身表示,无忧扭头,见身后黑蝇接踵。
“随我出宫。”
弄无悯这方回身,立于苍文等人跟前,轻道:“弃宫得生,护宫恐死;进退由人,毫不相逼。”
“既是天定,仅需静待。”
“身虽为定,五识未封。”弄无悯稍上前,将无忧悄悄托起,置于巷尾一角,柔声道:“行迹确是早败,然吾以阳力将尔妖气尽盖,故而,非你我行迹透露,唯吾行迹尔。”
“无悯......”无忧一言未尽,即感一股旭风,周天遍暖,目前白光大盛,耀耀其辉,夺目难视,无忧稍一阖眼,不过顷刻,待双目渐开,其神已然回身,灵肉合一。
各宫弟子律法严明,练习有素,皆未见慌乱,按弄无悯所布,井井有条,斯须就位。
“本来你我行迹早露。”无忧点头轻笑。
无忧见状,亦是低眉,心头万绪,喜忧参半。
“太阳真火,象应东南;太阴真水,象应西北。”弄无悯朗声道:“尔等当中,全阳之人立于正南,全阴之人立于正北,余下大家,分按八字站位。”
盏茶工夫,二人已至。无忧之前虽曾为卸甲所挟,直至不言堂,倒是从未于愚城城内久滞,当下至此,见贩子倒也井然,只是四下灰蒙,妖众或因白澒毒气,关门闭户,道上人稀。
弄无悯一派淡然,踱步向前,轻道:“右肩山,愚城。”
“廾目乃刑天断首,法力之深,吾恐不及;且那白澒之毒,尚难破解,至阳之力,形同虚无。我若离宫,何人护你?”
无忧闻言,心下已然腐败。
不待弄无悯话毕,无忧接道:“一入愚城,群妖会聚,混入此中,其自难查。”无忧一顿,泣道:“然你仙气漫漫,入了愚城,便是鹤立鸡群,恐为众矢之的。”
弄无悯携无忧七转八弯,绕进一条冷巷,乃为死路,可入不成出。巷尾堆了一堆闲杂物什,似是为人丢弃。弄无悯徐行,轻唤一声无忧,继而回身,二人相对,一笑万年。
入得房内,弄无悯启唇暗诵心诀,即见那金丝自无忧腕上解缚,转眼回至弄无悯袖内。
“存亡有命,成败天定。”
弄无悯闻言,点头不语,抬眼定定看着无忧,又见无忧启唇欲诉,弄无悯心中一紧,再化金光,斯须难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