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繁华抚上无忧肩头,眉头还是未展,正欲启唇,却见无忧发上另有一红色簪子,煞是独特,抬手将之取下,这方见其上乃为一龙,目繁华将其举至无忧面前,点头表示。
丑寅交代之时,无忧便理了承担,换下一身橙色宫服,又再留书赤武,恳其携亲导师弟廿人于卯时麻市街口等候,而后共往寻一处宝地,为青姬夫人立衣冠冢。
白鸩立于一旁,侧目叹口气,戏谑道:“无忧女人,你既前来,定非仅作探看。此番后代情长,可否留待仆人双目愈合以后?”
言罢,无忧又再冷静,手掌自目繁华双眼缓缓下移,拂过鼻梁,嘴唇,下巴,这方收了手,叹口气,轻道:“娘亲不在知日宫中。”
“无忧美人儿,这丹丸甚是奇异!”
白鸩一抬手,退了院中部下,又再挑灯,将无忧引至内堂。
“现细细说来。”目繁华冷道。
“青......娘亲,事到现在,您却仍为卸甲筹算。”无忧轻叹,手背轻擦泪眼,心中暗道:苍文曾提及,您得金鞋而出,便于扈间镇滥杀,想来,您当时早对卸甲生疑,只是实难面对,这便尽情纵行,力求摆脱。
“既解了亲缘之忧,又疏了愚城之困。以后,若另有言辞倒霉于你,便可推至那愚城尔是身上,这下,你是进退随心,一时无虞。”目繁华面有笑意。
无忧将手心搭在目繁华面上,将他两眼阖上,柔声轻唤其名数声。
“只是,你如何料得那尔是晓得扈间镇内幕?”目繁华不由猎奇。
念及于此,无忧接读:“金鞋之事,为娘早疑,然从不敢与卸甲有半点干系猜想。现得尔是真言,思及扈间各种,为娘即便不肯,已是不能。原想长留知日宫,伴儿百年;怎奈心有不甘,怒极苦极,实难自处。唯自裁方可脱此乱世,了此痛苦。娘亲不在,望儿自存自保,自珍自强。若心有二志,便依妆台锦盒内彩珠,往南渊极处寻明组邑落。此部落皆为海族,其首名唤‘玉唾’,乃为吾姊,亦是你之姨母。若你持珠相见,她必护你全面。”
不过半刻,目繁华双睑已开。白鸩忙上前,“仆人,可有好转?”边说,边将手掌凑至目繁华面前,来回晃了数回。
白鸩吃吃笑着,少顷,刚正色道:“无忧女人果断慧敏,若非你于血阁表示,我恐可贵这般奇策。”
目繁华心中一震,沉吟半晌,方道:“但是你......”
目繁华睡得本浅,听得无忧呼喊,一个挺身便自榻上翻起,急道:“无忧,无忧,但是你来了?”
驭气一刻,无忧便至麻市街上,此时四下乌黑,街上并无一人。无忧轻身飞纵,七转八弯,不时留意,肯定并无人暗处尾随,这方入了一高门大院——这处,恰是目繁华府邸。
“你为何不怪我枉送青姬夫人道命?”
“娘亲......”无忧泪眼又再昏黄,抽泣道:“即便此时,你仍为我寻得后路!”
无忧闻言,这方松了目繁华,揩去眼角泪滴,笑道:“白兄实在机灵过人。”话毕,便抬手取下发间珠钗。白鸩稍上前,见无忧稍稍玩弄那钗头珍珠,其上暗格陡开,珠内正有一丸,身呈玉色,华彩不群。
白鸩应道:“一掌穿心,鸩毒过身,绝无活口。且以后当场埋葬,无人晓得。”
目繁华听了后果结果,将龙簪又轻簪于无忧发间,轻道:“一举数得,实是妙哉。”
无忧攥紧那玉鱼,“目繁华,五今后,需得还我一双悬珠妙目,你可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