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言无益。”弄无悯唇角一抬,垂眉轻道:“无悲所言,不虚。此一番蒙受,全不过吾作茧自缚。”
“无悲已查,吾身之魔气,再难瞒掩,若不离宫隐遁,又当如何?”
“兄长方才言及之黄雀,到底何方崇高?”
“如此,总也不枉吾远涉南极。”弄无悯轻咳一声,目珠一黯,独自接道:“螳螂捕蝉,黄雀于后。吾本自认算无遗漏,未想......怕是早入骗局,身不由己。”
半柱香后。
弄无悯见状,反见豁然,抬掌摇手,柔道:“莫要如此。吾之魔性,怕是灸眉三载,亦难停歇。得此角蟾角末,实是不易,无悲断舌既复,岂可自害,损吾情意?”
弄无悲长纳口气,缓缓再阖了眼目,咬唇使力,口内鼻下,尽是腥气。
“吾之大言,岂可作数。”弄无悯不待无悲接言,已是独自起家,拂袂正冠,沉声再道:“无悲莫急。或吾终可脱此桎梏,携妻归隐,醉桃源毕吾此生,忘江湖任他后嗣。”
弄无悯稍一沉吟,未应弄无悲,反是端倪一挑,轻声自道:“无忧......”
“这......是......何......故?”
“你我......兄弟......吾何尝责俾?”弄无悲两脚一松,已是缓缓瘫软,膝地沉声:“前后......因......果,又......何需......明言?”话毕,竟感灵根虽复,心肝已摘,足底一麻,两腮尽湿。
弄无悯初时一怔,两掌微屈,正待分持天吴目尾,然眨眉工夫,倒是轻叹,收臂弹指,金光一道,正同那寒光击于一处;恰趁此时,弄无悯再将右掌二指一并,持于膺前,默诵心咒,后则将二指稍近唇瓣,自左而右,沉力浅画,得一金色人形虚像于前。弄无悯阖目攒眉,操咒令虚影相迎,直承那寒光一道。
“无忧尝憎吾入骨,皆因其为吾玩弄,来去死生,不由其意;现下看来,吾又何尝不是落子一颗。”一言既出,弄无悯下颌浅收,定定瞧着院门,耳内心田,所念竟是那日无忧扬眉娇嗔:“展翅而候,立尾相迎。”
“怕是此回,吾得以知日之誉、无悲之安为先......”弄无悯稍一抬掌,近了头顶金冠,自上轻抚,后再接道:“此一回,若可解困,吾自当携汝立返忘归,鞍前马后,绝无牢骚。”话音未落,立时轻扯袍尾,足尖一点,倒是驭气直往两酉阁。(未完待续。)
“兄长......吾......”
“无妨。”弄无悯反是抬掌,止了弄无悲说话,又再摇眉苦笑,沉声自道:“待吾思虑彻夜,非论去留,怕是今后,知日宫都需无悲一力独当!”
一个时候前。
“但是......兄长......查得......”弄无悲心下更见烦躁,咬舌二三,涩然弥甚,反现密音:“兄长方才于无悲之物,究竟何物?”
弄无悯似是早有所料,长纳口气,反是举袂,缓缓一扫,将身前悬空之天吴目尾支出袖内,少待一刻,反是勾唇一笑,席地而坐。
“兄长但是再生离宫之意?欲往那边?知日宫乃兄长神之所寄,究竟何事何人,可令兄长弃千载仙名不顾?”
“总有挽救之道!”弄无悲眨眉转面,煞是无措,吞唾再三,方疾声再道:“无悲虽再无正气施以蔽翳,然吾总归仙身,吾......吾之血,吾之肉,或有疗效。”话音未落,弄无悲已是抬臂上前,然稍触火障,便为一力所阻,直直后退数步,方缩手立品,短叹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