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无忧借得柳浮江外袍,将头面裹得严实;其掌缩于袍内,口唇微开,心咒急诵,直令周遭百里滴水不见,这便冷哼一声,二指勾抬,恰闻柳浮江厉声疾道:“小无忧,吾等实难置之不睬,这便同柴寿华亦往镇上,先保得镇民性命方是急策。”
“切莫行动。”
弄无悯抬眉含笑,先是定定瞧着无忧,眉语三番,后则抬头,一扫隐曜仙尊,头回亦未回,已知那巨叶根茎为灵剑所断,脉雀失根,其势大弱;尚留于知日宫后辈,神魄回还。
不过弹指,灵剑直穿弄无悯而过;然于此时,弄无悯身化万千火点,仿佛流瀑,悬垂缓落,尤似霞光,直将半空映得火红。
知日弟子莫不该令,驭气疾行,立随二尊,张舞作势。
肩山重归喧哗。隐曜仙尊同南北星君合力,终破火蛇,解了阳俞镇困急;因着脉雀根死,知日弟子神智得复,故而追击二尊之辈,亦是同二尊共返。
弄无悯面上一紧,咬唇未应,却闻阴烛尸自行接道:“如此,其怎不……认定,吾乃……汝父?”
然,候了半刻,仍不感痛。无忧抬掌,轻将头面颈肩胸膺抚遍,未见创口,这方缓缓开目,正查身前弄无悲身子不稳,两臂微屈,眼目一阖,已是失智坠跌。无忧初时一怔,抬眉远目,却见九龙乍歇,三尊俱止,无忧再探,惊见弄无悯鬓如焰过,含笑相对;其右掌直拍心口,身子微摇三五来回,亦是直直扑落。
隐曜仙尊见状,也不着恼,侧目瞧瞧其他二尊,后则紧蜷右掌,置于左掌掌心,使力一攒,白光重现,初时结于巨叶之下,半刻以后,如翼如目,循弄无悯地点,三面追击,不消半柱香工夫,反化一球,面上遍是轰隆,雷霆雄威,锋如白刃,滋滋噼啪之声不断,已是将弄无悯同那巨叶困于其内。
隐曜仙尊见状,眉关紧攒,掐一剑诀,眨眉之间,掌内得一长剑,浑脱圆成,浩气冲天,寒光一闪,杀意弥重。
无忧目华陡黯,一时无言,搜肠刮肚,却可贵半句安慰言辞。
无忧闻弄无悯之言,立时抬臂,急将头面外袍除了,目前大亮,无忧抬掌遮面之际,模糊见一影突至,一身雪衣,好不熟谙。
弄无悯结眉凝睇无忧多时,唇角一勾,右掌两指微屈,便见那巨叶升抬,藤蔓大动;血蜡虫为脉雀丝所控,四下驰涌,速疾非常。
南北星君见状,这方回神,仆身直下,正见苍文赤武二子亦是驭气疾至,八掌齐出,轻托弄无悯躯身,眨眉工夫,亦将其仰置地上,免其毁伤。
弄无悯甩袖蹙眉,紧睑抬声:“有何不成?六合待吾不仁,吾便待凡夫不义,”稍顿,又再接道:“经年别日,千岁辰光,无悯脚下亡魂,无一因无悯而死。若然仙尊早查,自可免其涂炭。时至现在,仙尊怎不愧赧?“
隐曜仙尊见那火蛇迅疾,蛇行半刻,摧枯折腐,麻市街尽化焦土,阳俞镇民四下惊逃,然老弱残幼,力有不逮,未及呼嚎,已然入了蛇口,眨眉燃尽,土灰不存。
阴烛尸尚未有应,身子倒是急抖不断,待其口唇血漫,目珠离眶,方纳气不迭,急将金乌丹送入口内,唇齿不清,支吾呼应:“物……尽其用,但求……一死……吾当……同帝女...….相守……不离……”
“阖目!阖目!莫要细观!”苍文边阖了眼目听声辨位疾往殿内,边道。
弄无悯面庞微侧,两指一并,唇角一勾,以气指心,驭那火蛇直往麻市街。
隐曜仙尊见状长息,右掌平摊,宝剑脱手;剑如有灵,直往弄无悯地点,弄无悯怎无所感,眼目未开,耳郭一抖,左闪右避,前突后撤,足不开而身自移,其形迅极,于旁人眼内,已是化了金光一道,同那剑锋缠于一处,剑进人退,偏锋陡转,实难辨其究竟行动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