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文尔是对视一眼，皆是无言。苍文轻手将篆愁置于掌心，又将洗素尸身握于另一掌内，这便同尔是直往密林而去。
百足见洗素怔楞，已感不妙，正欲上前，陡见洗素回身，反往苦地以内而去。百足心下一急，不欲多想，已是紧追而上。
“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即便本日吾可自保，洗素篆愁不过新修，今后城主需摄妖灵，天南海北，恐无安生之所，谁可保其无虞，不会再为百足擒获？”
“中间倒是不然。”不待百足大怒，洗素已是接道：“皆因身重则胆轻。”
“吾等小妖，贱命何惜？便如家徒四壁，流派大张，还是齁齁雷吼。”洗素嫣然，再道：“中间命贵，便是虚处。两相权校，自当受吾摆布。”
“蜕尽炎嚣，不羡佺乔。聚蚁战蜗，好话多少。”
“时候未几，吾唯有一问，”尔是缓道：“但是当真已欲赴死？”
篆愁低眉，躬身上前，施揖尔是，急道：“洗素言及，并没法咒，如果稍后百足得出，吾当如何救洗素脱困？”
一言落，鼻尖模糊嗅得一股腥气，却非血气，腥气入脑，半晌失魂。
洗素感那毒刃抵喉，反是阖目，笑道：“并没法咒。但求一死！”
十七苦地内。
待至，苍文缓缓将篆愁置于枝干一隅，又将洗素置于篆愁软身之上，见涎液再出，裹了洗素尸身，篆愁触角轻点，缓道：“洗素身灭，吾亦不欲再修功法，这便老死此处，当个粘壁枯，经年而亡，了此残躯。”
篆愁还是失神，却似不由自主，起家踱步，便朝尔是发索而去。洗素凝神，见其擦身，反向侧目，避了洗素眉语，单臂前伸，扭捏上前，紧攥绳索。
洗素垂了眼目，无声抽泣。
苍文摇首，直面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