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是轻叹口气,却也不再言语。
以后赤武将苍文安设安妥,本想请镇上大夫瞧上一瞧,却被苍文一口回绝。
“义母此举,尔是心通。丧女之痛,实难安抚。但不知为何这扈间镇传闻仅得前段,后事从无提及?”
“卸甲为吾寄父,义母既知这妾鸟花典故,那尔是定未错认。”
尔是之言,也倒应了龙妖心机,她本就思念卸甲,只因方才脱困,心中不免气盛,现在想来,报仇之事确可推后。
“卸甲入愚城我一早便知,当年我仍为仙身,跟他来往时他便叮咛,万不成往愚城寻他。仙妖有别,然我现在早失仙身,为何仍要这般鬼祟?”
“义母修炼千年,已入仙籍,想那老道法力如此骇人?”
“寄父四下刺探义母下落,未有一日松弛,只是......”尔是眸子一转,缓道,“无人晓得义母当年为人所害,展转好久,寄父才有扈间镇上蛛丝虫迹。却不知义母为何被困此地?”
“如果晓得,何必苦寻?”龙妖叹口气,“此次脱困,心中唯余二念,一来寻到那人,取其性命,以雪前耻;再来重见卸甲,既非仙身,愿可随他来去伴其摆布。”
她将金线缠妥,又细心将那妾鸟花再放入之前锦盒,暗道:“想来卸甲倒是清楚龙妖脾气,不然,出门时,必不会将此金线连同妾鸟花一齐与我。”
“彼时我若成狂,抱其尸身三夜未得合眼,却不知当时,卸甲人在那边?”龙妖冷眼。
只是......”龙妖一顿,“只是那道人虽将我困住,却未施以磨折,那对虎头鞋似是专为我备下;鞋底为金,金可生水,虽不丰富,我便不至干枯。此举起因,我考虑多年,实难参透,如果阻我作歹,干脆施以重手,何必仅作困囚?”
“他?”龙妖横眉,“食古不化。我原想将他困于此洞,或能探得其他动静,不想路上其脱我钳制,尸身或已烂在某处山头。”
“怎会就那般不见?”龙妖喃喃,反几次复,竟似失魂。
这日,尔是早早来给龙妖存候,见礼道:“义母,尔是有话,可否直言?”她见龙妖不该,接道,“此番前来,皆因寄父所托,以其景况,实难亲至。但他日日念及义母,尔是绕其膝下,多见铁汉柔情。寄父话虽未几,然其悲怆,尔是尽知。”
“本无大碍,不过为掌风所扫,安息几日定然无事。”苍文道。
“现他身在那边?”龙妖感喟,又道,“吾被困多年,他可有寻我?”
龙妖泪水涟涟,“不想一朝分离,竟难再见。原是妖属,赋性萧洒,因年代于我们并非那般贵重。只是,思君难见,一日也是折磨。”
言至于此,尔是打量面前龙妖,见其动容,面色哀怨。“我亦是思服不断。然我又非不恨了他。之前蒙受天谴之难,后又难逃丧女之痛,怆然涕下,老是独悲。”
尔是心道,不想这龙妖恣睢若斯,如此一来,那些小童难道沦为行尸?
“义母今后如何策画?”
“那观主不知安在?”
“敌友莫辨。”苍文叹口气,“一开端我并未言明,那女冠我总觉熟谙,可我从未见过那人。现在想来,她究竟是不是羽士都需另作计算。”
龙妖似被问住,少顷方道:“我亦不明,休家老儿原是按那老道拜托,将我束之高阁好生收在家中祠堂。他家久得祖荫,我陷于那处,微薄法力也难施为;前几日,他却突将我过与其孙,当夜我便以仅存妖力使那孩儿带我入了休家院井,我得了水,法力便复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