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唾含笑,应道:“南渊乃是此处独一入口。自南渊而下,没(mo)水逆流,再南三百里,至‘沮涂之目’,入旋涡,直下一百里,过‘冯怒之障’,方抵虺海海底。一障,屏怒哀,绝伤灭,海水不侵,宿恶不抵。“
一言未尽,无忧已知其意。
妇人朝珊奴回了一笑,侧目瞧瞧无忧,又往身后一望,抬臂一扬,缓道:“吾便同来人闲话一番,待水落石出,自当公告。”
”且先就坐。“玉唾不忍,见无忧缓缓落座,又道:”若非青妹有恙,恐你不会孤身来此。“稍顿,再道:”这清冷性子,这莲碧长衫,果同青妹普通无异。“
玉唾含笑嫣然,稍一抬手,招了一旁珊奴上前,柔声道:“珊奴你已识得。“
玉唾夫人见无忧沉吟,难查所思,这便长叹口气,轻道:”你幼时未能承欢母前,受得几番痛苦;母女相认未有多时,又遭死别之痛,实是多舛。“稍顿,抬眉接道:”虽是妖属,同知日宫道不相合,然弄氏神仙......“
寂静一刻,陡闻屋外一阵喧哗,无忧不由生疑,这便起家,踱至门边,轻启绣闼,面上声色不动,心内波澜早惊。
无忧又再啧啧称奇,怔楞半刻,脑中反是腐败:“如此,得此浴月之技,便为部族之主?”
无忧见状,心下暗自计算:莫非海市,皆是虚象?
玉唾夫人得闻青姬遭遇,唏嘘不已,独自喃喃:“本已位列仙班,何必以私交废正道,反为那恶人明暗毒害,终送了命去。“
一言未落,无忧惨笑,唇角一抬,面前心后,明显灭灭,所见所思,全不过弄无悯影象。
“然,唯有青妹,得出南渊,一去不返。”
“中间,但是玉唾姨母?”
鱼轩甫停,便见一雍容妇人缓缓而下:身着蜜合色长裙,捻金卷云纹路,外披象牙宽袍,形似鹤氅,却非羽衣,乃万令媛鳞,密密织缝,中有蚌宝,金光珠华,相辅相成。长袍一袭,华丽轻巧,随那妇人步子袅袅顶风。
玉唾夫人稍一侧目,见无忧情状,仿佛一泓寒碧,无需言语,已是令人沉心静气。
一言既落,无忧不由阖目,唇边轻笑,心下暗道:金乌丹之事,目繁华倒也提及。惜得这明组邑不知,世事情迁,过往已矣。现在那知日旧主,反是恶贯充斥,仙妖皆避。
无忧含笑,缓声应道:“甥女鄙人,胸无弘愿。知日宫虽好,不过娘亲修心樊笼,掩骨坟冢。”
玉唾轻握无忧弱腕,缓缓安抚:“自家血脉,莫要赘言礼数。”言罢,又再笑道:“听尔提及知日宫,想是那弄氏神仙管束峻厉,便成了你这般谨慎脾气,翼翼谨慎?”
“此珠,从何而来?”
二人前后取座,珊奴笑立一旁。
玉唾抬臂,立时止了无忧说话,正色应道:“万年无人得入,现在你来,吾总需本家人有所交代。然你终是我族血脉,身持四色珠,来源又非不明不白,族人当解。吾之前所言,不过理清头绪,无忧莫要入得心去。”
“玉娘娘。”珊奴自无忧身后疾步向前,脆声娇笑。
无忧柔声应和,踱步入了房内。
无忧闻听,惊诧连连,闻玉唾接道:“明组邑部,便在冯怒障下。而这虺海,同盖海相接。当年盖海生波,妖物万千,几殃吾部,乃是知日宫主不遗余力,倾功法,平恶患。明组邑族承其恩德,方免苛虐,怎能不记其名?“
无忧低泣,半晌,方理理心境,将同青姬夫人相逢、相认、相别颠末,和盘托出;却将知日宫余事一言蔽之,未多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