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即落,几人已是绕过面前一山,樊篱已尽,顿时空廓。
无忧却未有应,驻马四顾,陡感苦楚,耳畔闻花焚俗朗声道:“不是狂心贪燕乐,年来白发满头新。”
无忧回眸,唇角大开,尚未回应,已是飞身上马,执辔拢缰,眨眉奔驰而去,其音袅袅:“花兄不弃,纵马同游如何?”
无忧点头,抬眉见花焚俗垂目正视,又闻其接道:“明组邑部隐于虺海万年不足,玉娘娘一家代代为主,浴沉月,得兔耳,护樊篱,以保吾部族安然海底,无波无浪,无灾有害。然千年前,玉娘娘未能同吾花家攀亲,无有所出,便有后继无人之忧。”
无忧目不暇接,见黛山霞烟,过幽涧细泉,若非早知,怎能猜想此地竟是万丈深海之下?
花焚俗见状,虽已吁马扯缰,却仍多行出二三丈去。
三子见状,齐齐拱手表示。
玉唾先是调集族中父老齐聚,共商此事,待得定论,这便将族众召至一处,将无忧出身当众奉告,算是坐实其宗,认祖归返。
无忧立时正身直面,见三子皆锦衣束发,正中一名,霜色外袍,金丝莲纹,碧玉发冠,坠湖蓝丝绦玉佩;面无俗尘,唇角虽是含笑,倒是一派高山宜雪,气度不凡。
二人一前一后,纵马奔驰。
“明组邑内,皆是琐事,若论大事,恐不过浴月固障。“花焚俗脚步未停,轻道:”然此一事,非玉娘娘不成,吾等故意有力,便只得坐享其成,贪个安逸。“
无忧瞧一眼珊奴,欲令其一一举荐,怎料珊奴唯不过痴笑,早因来人忘言。无忧眉头微蹙,摇首轻叹。
五人前后行了约莫半个时候,路过之处,原草离离,绿柳青霄,相映成趣。
“焚俗哥哥,只唤吾无忧便可。”稍顿,无忧接道:“初未至时,倒是近乡情怯;呆了几日,便感如鱼得水。”
“恰是,恰是。”花焚俗一笑,见火线季隋三人渐行渐远,这便稍一倾身,单臂前伸,柔声道:“无忧,请。”
无忧心下稍慰,然思及血脉正统,念及冯怒之障,隐忧不时。
季绍鳞孤身跟在厥后,留了无忧同花焚俗二人并行最后。
闻无忧感慨,隋兰骨同珊奴相视一笑,轻道:“吾等常于此地,放马打草,既是谋生,亦是消遣。”
季绍鳞似有所查,扫一眼无忧,踱出两步,缓道:“明组邑地点,四时如春,草绿花繁,零陵香漫,当得起一声瑶池。”
“无忧如有雅兴,焚俗志愿相陪。”
“此人现在那边?”
花焚俗自是不知无忧所思,见其情状,不明就里,轻声喃喃:“想来,那太阴典便是祖上为防尔之一脉无觉得继,方辟门路,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