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无悯微微侧头,缓靠于无忧掌上,轻道:“吾不知家父为何倒行逆施,然其擅屠妖属,吸纳妖灵,又欲夺金乌丹后快,想来,无悲之疾,其心知肚明。”
“弄无悲......”无忧稍顿,轻声探听。
“无需挺身,保身便可。”
无忧不怒反笑,眼角高飞,轻道:“顾摆布而言它。”
弄无悯立时哑然,沉吟一刻,轻道:“尔欲如何?”
无忧见弄无悯高低打量本身再三,其言虽尽,其意无穷。无忧讪讪,心下暗道:吾这番决计奉迎玉唾之心,竟为其一眼看破,莫非其已有所查?一念至此,无忧吞唾,调子陡降,柔道:“宫主体恤,准无忧下山为娘亲建衣冠冢以托哀思,无忧感念。”
“知日宫主,亦有不敢?“
“据卸甲所言,愚城亦对金乌丹势在必得,弄柯乃是知日宫旧主所布之棋......”
无忧立显迟疑,磨蹭多时,柔声缓道:“来而不往,难道失了仪礼?“
弄无悯长叹口气,双肩微颤,面上终是显了倦意,困睫相迫,退至椅边,缓垂身而下,抬眉反道:“其言为吾所禁?”
未待无忧言罢,弄无悯已是轻声应和:“吾早知愚城蠢蠢欲动,身侧必有眼目。只是未曾料得,细作乃是弄柯,更是不敢推想,愚城城主,竟是家父。”
“藏匿真相,乃为‘留’;和盘托出,仅为‘求’。“
“并非悔尤,不过心下感佩。”无忧立时展颜,接道:“宫主手眼通天,思虑精密,水天之隔,尚可顺藤而至,无忧怎不爱护!“
无忧心下一紧,目珠急转,轻声喃喃:“难怪金乌丹同弄无悲共存肥遗江下,难怪世人皆知弄无悯,无有闻听弄无悲。”
无忧得弄无悯点拨,身子一颤,呆立半晌,方道:“难怪追日宫月试,吾施此诀,无悯却未多加答辩。”
“此时悔怒,倒不如初时细细扫尾,莫留了把柄。”弄无悯怎会不查无忧神采,不由轻笑。
弄无悯倒似充耳不闻,沉吟半晌,左臂猝然揽了无忧向内,迅指将那龙簪簪回无忧髻上。
“为何来此?”弄无悯燥吻似有粘连,探舌自唇角舔至唇弓,这方轻道。
“普天之下,唯吾身侧,最是安稳。“
“无忧未有只字提及明组邑,何故......”
无忧见其陡地转了脸孔,反是笑道:“宫内奥妙多少,无忧不堪其重。”
“金乌丹吾已得,未告旁人,因吾不信,未告与你,因吾不敢。”
弄无悯眉眼再垂,闻声起家,负手踱步,正至无忧身前,眼风一扫,已是侧身向内。
“明乎坦涂,如汤沃雪。”一语即落,弄无悯亦是挑眉,直面无忧。
“闻之难忘。”
无忧一怔,立时捻鼻:吾尚未提及,尔倒耐不住。
一言方落,弄无悯又见戚戚之色。
弄无悯一怔,迅指已是点头不迭:“喜怒之邪,爱恶之端,全乎尔身。”
无忧这方低眉,见弄无悯困睫终阖,坐而假寐。无忧心下五味,不由双臂稍收,又将弄无悯揽得近些,轻声自语:“那弄无悲,究竟是何宿疾,需以金乌丹为药石?“一言即落,无忧轻咬下唇,悄悄计算:无悯之言,吾当动容。然其既知明组邑地点,吾而后除却知日宫,难道无它退路?(未完待续。)
“金乌丹为万妖所觊,若告尔知,徒增恐忧。自入知日宫,几番收支险境,吾不容尔身有失。”
弄无悯闻声,唇角微抿,缓缓退了数步,拂拢袍尾,正身而立,半晌,方垂了眼目,喃喃轻道:“为何擅离知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