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斛楼一行百人,由去拂带着,趁夜疾走;翳景掩身,直往愚城。
“兀城主客气。”世人闻声,齐齐回身,见弄无悯仿佛踏日而来,身之所至,辟积晦,开盛阳,退月携光,勃勃兴发。
弄柯闻言,尤是惊心。双眉紧攒,如有所思。
“竟御‘鸣高’,吾徒危矣!”话音未落,已是闪身,顿时往山下而去。
苍文等人面面相看,不明就里,见城门缓缓而启,诸位凝眉,屏息静待。
知日宫四子正同去拂周旋。
苍文闻言,心下不解,见四下还是茫茫,陡地一怔,启唇询道:“此番情状......那日十七苦地驭微尘,毒百足,封天裂者,但是你?”
盏茶工夫,去拂等廿人四下埋没,果是查见数影由远及近,自半空驭气而下,双足似不沾地,轻手细脚,摸至愚城门下。
赤武怒极,切齿道:“果是繁华万斛楼!吾本日当为丹儿报仇!”一语未落,挺身直上,手刀凌厉,痛击其身侧一人后颈,见其受力,似是晕眩,这便又操剑指,直冲此人侧颞,唯见一道白光,瞬插太阳穴,快速一声,这万斛楼部属尚不及呼唤,已是口唇微开,气味顿无。
苍文闻声,身子一颤,悄悄计算:如此说来,其应身带毒物,此时我等已落下风,若其再以毒物加诸吾身,岂有活路?
”哦?“兀不谈笑道:”未曾想弄宫主亦有诸多仇家,可喜可贺!“
去拂早辨其声,不由轻笑,心下暗道:小子盲昧,不知形露于敌,空作策划,贻笑风雅。吾尚不需白鸩所研毒物,唯袖手一侧,足可制胜。
苍文四人俱阖目,毛发乍立。
去拂抱臂,冷哼一声,心道:吾等来时,仆人暗里叮咛多番,令吾可伤可陷不成杀,虚张阵容便可。此令,不过顾念无忧蜜斯,然他知日宫欺吾太过,倒置吵嘴,弄无悯更是横夺仆人至珍,吾怎生吞咽这口恶气?思及此处,去拂恶念陡起,缓放了两臂,单手负于身后,手掌虚长,已欲悄悄将来时白鸩所授鸩毒加诸尘上。
“师兄,青丘所报,荒鸡啼后,黎明尽前,夜日替时。”赤武四下环顾,轻声道:“我等来的尚早,想不过半刻,那万斛楼弟子当至。”
去拂闻言,这方缓缓踱步而出,朗声缓道:“万斛楼不见财帛而脱手,倒是少逢。”
去拂稍一点头,吃吃笑道:“小子还未痴顽至极。”
去拂见状,急叹一声,口唇未动,身下微尘却已得令,四散而扬。
四子皆惊,苍文稍上前半步,低声道:“并非前来攻城,乃是前来寻仇。”
思及此处,去拂抬臂,缓将头顶斗笠取了,又踱步往一旁丰柯,稍一俯身,将那斗笠置于其下。
“无悯就教,喜从何来?”弄无悯轻掸袍尾,正身而前,直面兀不言,缓道。(未完待续。)
苍文四人并无防备,闻嗤声,对视一面,各自吃紧返身,分往四周,应对众敌。
去拂似是识其心机,朗声缓道:“吾那剧毒,总要待弄无悯身至方会施为。尔等尚可多活一刻,切勿心焦。“
去拂冷哼,嘴角一撇,怒道:“吾唯恐尔等不及逞强求援,便已丧命。如此,大好;反是省却吾之工夫。“
苍文心下暗道:师父自小授艺,首传此技,命吾等亲传弟子皆习。遇伐命之时,若近肩山,便能够此求得援济。幸弄柯机灵,行前思虑精密,叮咛吾等若遇危急,同施此计,有备无患;若非其言及,吾等呼救,当难成此阵容!
一念所至,去拂右臂汲引,陡地下斩,万斛楼廿子见状得令,呼声乍起,腾身直往苍文等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