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没亮罄冉就被挖出了被窝,登上马车摇摇摆晃的一起向谧城行去。
“内里天寒,进屋吧。”
“官爷饶命。”
想来山里真不常见如许的官兵大队,特别凤瑛所带兵勇银甲铁盔,一看就非常人,那青年是真的吓怕了,竟还是哆颤抖嗦跪着。
一面笑着,一面借势往被子里缩,顺带连手也收进了被子。
“既然那大法师能驱鬼,你们为甚么不将他请来给全村驱鬼?”
看着凤瑛侧头叮咛大队进谷,罄冉低头,唇际却逸开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来。
罄冉一笑,正欲将手收回,却不想凤瑛忽而靠近,伸出工致的舌一卷便将那晶莹舔入了唇中。和顺的行动,冰于火的融会,红唇玉指,交杂着凤瑛含笑的眸。
有些心疼她脆弱的模样,凤瑛抬手悄悄扫落罄冉肩头的雪,却只道:“别想了,跟凤大哥归去吧。”
她低了头,没有再说下去,神情式微,像是个迷路的孩子。
罄冉惊诧,笑容收敛,只亲和的问道:“你说闹鬼的是上面山谷里的村庄吗?”
凤瑛一愣,不免顺着她的手望去,黑沉沉的天空下甚么都看不到,但是罄冉的目光却非常敞亮,仿似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中。
面色越来越暗淡,罄冉昂首苦涩一笑,“自从我娘分开,就再没人给我讲过鬼故事……实在我也就是猎奇心作怪,凤大哥若嫌费事,不去也罢。”
“我弟福大命大,当时让鬼上了身,浑身抽搐,浑身火红,可吓人了。幸亏当时候起原城里适值来了个大法师,我爹连夜将弟弟送到法师驱了邪,这才保住一条命。”男人一脸后怕的道。
凤瑛不置可否得看着满面镇静压服着本身的罄冉,他总感觉她本日有些不仇家,仿佛对那所谓鬼的事非常上心。
他说着便欲伸手去拉罄冉放在被子内里冻得十指通红的手,罄冉倒是一笑,忙道:“是啊,太冷了,真是鬼气候。”
没一会儿凤戈带着一个村民打扮的青年走了过来。青年并不知所见的是青国天子,战战兢兢的过来,偷瞄了眼马车四周护着的铁甲兵士,尚未走至马车跟前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喊一声。
罄冉望去,果见食指上沾着酒珠,在灯光下盈盈发亮。
“那法师既然驱出了鬼,你们有没有看到鬼长甚么模样?”
自他掳了她,向来以礼相待,似想渐渐化去她的心防,现在他俄然这般,罄冉完整没能推测,不觉瞪大了眼,身子一僵,接着她眉头蹙起,五指握起,大力去抽被他抓着的手腕。
她的神情似个实足的酒鬼,凤瑛点头发笑,抬手又给她注满,罄冉一饮而尽。
出了屋立马一阵冷风袭来,北风夹着雪的清爽之气劈面而来,在门口两支火把映照下,门前已白蒙蒙一片,银絮飞舞,映着黑沉的天空,有些清寂。
罄冉想,等天亮怕这连缀的山岳便又是另一幅银装素裹的气象了。
因而她便扬起了笑容,尽量和声悦气地问:“你且起来回话,你如许跪着我听不清你说话。”
“瞧你,都洒到手上了!”
凤瑛似料定她在途中会不诚恳,对她的“关照”可谓到了无微不至的境地,就连上厕所,都不答应她离开宫人视野,这让罄冉极度沉闷,表情也因着一日日北上,而降落下来。
凤瑛只觉这男人也馁多话,面色不甚都雅起来。
看模样,竟是要下雪。公然大队没进入绮梦山,雪花便落了下来,可下的竟是雨夹雪,这雪一落,打得风灯燃烧,山路也变得极其难行,全部大队便似爬在蜿蜒山道上的蜗牛,一点一点向前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