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马在城南的林子里,这些金饰是我借马的用度,你别跟着我了!”罄冉忍无可忍,从承担中胡乱抓了两只金钗塞在男孩怀中,甩脱他,扭头就走。
男孩轻转手腕,把玩着寒剑,轻飘飘的话却让那张老爷吓得今后一倒,放开了扶着灰衣人的手。
言罢他昂头就这碗喝了一大口黑药汤俯身便封上了罄冉的唇,将苦药给她一点点灌出来,手腕一翻那药碗便在空中划过弧度,在桌上落定。
四郎似也不介怀,只撇撇嘴嘟囔一声,“云艺义薄云天,怎教出这没知己的死丫头,后继无人啊……”
“云罄冉吗?呵呵,这回但是你求小爷的。”
不知从那边荡来一片黑云将皎月遮住,头顶的苍穹乌黑如墨,仅余的几点寒星若隐若现,洒下微小的光芒。借着微光,他只见女孩穿着褴褛,纤瘦的身材瑟瑟颤栗,脸颊微微泛着不普通的红晕。
“炎哥哥……”
“抢胡匪,别走啊,我的马在那里,你还没还我呢!”
一个熟谙的声声响起,四郎双目微眯,轻勾唇角,面庞竟是充满残暴意味。
“大人高超啊。”
好久,丫环鱼贯进了屋,搀扶着屋中吃酒的两人出来。四郎见机不成失,身影如鬼怪在夜空一划,便从小窗滚落进了阁房。
“分你银子都不可?还是你嫌一份太少?”
罄冉被他残暴的笑气地胸口直堵,甩开他的手回身就走,她心中有气,脚下不免有些重,踩得瓦片嘎嘎直响。
他缓慢地从藤木架上卸下那套金甲,找了块桌布裹好背在身上。趁着侍卫尚未归位,发挥轻功沿着来路躲过巡查兵士出了城守府。等他再次回到安设罄冉的房中已是天光将亮,而床上却已空无一人。
刚进屋四郎便听到了罄冉的呼唤,他眉头一挑,端着药来到床前,看着晕迷中还不竭淌出泪水的小女孩,他竟心头一酸。
言罢又听了两句,他便闪身到了后堂,用指戳破窗纸向里张望。从小洞望去模糊可见外室执杯谄笑之人,他双眸闪过清冷暗波。他目光一转,落在阁房书房墙角藤木架上挂着的一副盔甲上,身子蓦地一僵,久久不动了。半响他才深呼一口气,闪身又钻进了不远处的假山翠嶂当中。
男孩却还是不让她清净,再次扑了上来,一脸笑意,“你别这么不友爱嘛,做人要广结善缘才好。你瞧,你呢喜好偷偷摸摸,我呢喜好劫富济贫,咱俩搭个伙多好?我每回抢来的银子分你一份可好?”
他在耳边聒噪着,罄冉不睬,只顾蹙眉往前走。
“此次差事本已办好,哪知云艺竟有朋友,本官就不信这两日西市暴尸引不出他们!”
“那是天然,庆城是要塞重关,海大人手掌庆城兵马,是皇上的股肱之臣,今后我曲东平也要多多仰仗大人啊。”
“蠢材!小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取,这就去。”张老爷肝火冲冲地又踹那小厮一脚,回身仿佛想起甚么,回身从怀中取出几张银票忙让人送了上来。
“啊!小爷毁容了!”
接着他便将身后庞大的承担卸下放在了桌上,手指微抖着触上包裹,两行清泪无声滑过,向来嬉笑浮滑的面上竟是说不出的寥落神伤。
四郎出了屋,纵身一闪小小的身影便没入了暗夜当中,半晌他便又回到了方才偶遇罄冉的张府,隐在了府外的大树上。
没一会一袋银子便被扔上了房顶,男孩踮了下,似感觉有些少了,面庞一跨,撇撇嘴,“张老爷,不是我说,你们张府长幼就值这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