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瑛久闻旌国承敏公主不似京中闺秀,整日舞枪弄棒,大胆开朗。现上面前女子安然提出这般要求,倒还真不似那些娇羞扭捏的大师闺秀,与传言中倒是有几分相合,莫非是本身多疑了?
不想她会这般说,并且从她的话中完整听不出讽刺或是子虚之意,凤瑛心中微震,敛了眉,笑道:“公主何故说朕刻薄仁德?”
“奸贼拿命!”
罄冉点头,却也不镇静。他虽是答出了前两题,这前面的两道却一定能顺利通过。
“朕奉诏即位,先帝传朕大统,百官拥立,何来窃国一说?先帝缠绵病榻多年,暴病而崩,这弑君一说从何而来?倒是你祠王被贬斥到永州,却于先帝沉痾其间,擅离封地,秘调雄师是为何意?”
凤瑛不觉得意,淡笑着放下了手。罄冉忙快步登上,钻入车中,刚坐下舒了口气,车帘一敞,却见凤瑛哈腰而入。
声音还是不疾不徐,清风拂柳般有害,接着他松开了捏着帽檐的手,冲罄冉淡淡一笑。
“凤瑛小儿休走!”
与此同时,只听“砰”的一声,伴着轻震,一支利箭刺入马车,穿车而过,在两侧车壁徒留两个小洞,力道之大人间罕见。
暗骂这厮果然凶险,自上了马车他便在到处摸索与她,方才若不是她留了个心眼,想到凤瑛武功高过本身,没来由本身都发觉了杀机,他却毫无所知地谈笑无觉,如果方才冒然避开那箭,凭燕奚敏的武功修为,此时难道已露了马脚。
与易青吻颈之交?他的话令罄冉忍不住微牵唇角,目光悄悄掠过他俊朗身姿。
公然车轮滚滚,时候一点点畴昔,凤瑛秀挺的双眉也越蹙越紧。
凤瑛见他白衣挥洒,大步而去,转头冲罄冉一笑,朗声道:“为救公主,四郎多处受伤,现在仍不辞辛苦。看来,四郎和公主倒是干系甚好,让朕恋慕啊。”
罄冉见此,轻弯唇角,转开了目光。凤瑛出身崇高,自幼诗词书翰,猜谜对词对他来讲可谓手到擒来,可这道题也许对平常老百姓不算难,但对他这个从不打仗柴米油盐的人来讲,怕是不好答了。
罄冉微拧衣角,一副女儿态地望了眼凤瑛,低下了头,心中一阵恶寒。舒了一口气,她昂首又道:“还望陛下谅解奚敏女儿心态,若陛下能当即答对奚敏三道题目,奚敏当自取帷帽。”
“凤瑛小儿,窃国弑君,会……”
瞬息间,凤瑛已一掌击向车顶,将车顶拍得四裂,抱着她从车中飞纵而起。流箭的破空之声响在耳边,罄冉低头,脚下箭羽纵横,火箭流光仿佛天涯飞逝的流星刺破飞雪暗夜,径直逼向马车,马车顶部已破,被数十支火箭射中,上好的潭州乌木顿时四分五裂,飞屑直冲而起。
出了府,但见一辆精美的马车停在府前,罄冉尚未步下府阶,便有侍卫取出垫脚凳放于车旁。罄冉正欲提裙登车,面前却多了一双苗条的手,遁着那纹龙广袖望去,是凤瑛含笑的暖和黑眸。
“咣当”一声响,那人手中长剑脱落,侍卫刹时涌大将其制住,反押了双手将他按在了地上。那人面庞被死死压入冰雪中,挣扎着收回呜呜之声。
“公主不肯,倒是朕冒昧才子了。”
罄冉挑眉看向凤瑛,但见他面含笑容,微微抬头望着满天飘雪,神情如水,仿佛四周杀声都不存在,仿佛他此时只是置身在天井中抚玩雪景的雅人。
那是一个月华般清丽绝俗的身影,盈盈而立,一袭风雪吹起她裙边银丝宫绦翩翩欲舞,显得人不堪衣,却偏又给人梅顶风雪的清傲之气,一眼望去,虽是不识面庞,却仍让凤瑛有一刹时的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