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冉自营帐出来便觉出不对来了,全部虎帐虽仍在清算行装,筹办开赴,可氛围清楚便要沉闷很多,全部虎帐寂静的可骇。
蔺琦墨看得清楚,目睹青军纷繁掉头,他转头冲持旗的兵勇大喝,“跟上我!兄弟们,陛下在远处看着呢,不怕死的弟兄们跟我冲。”
“西峰军前军副将刘潜。”
他言罢转向凤瑛,道:“陛下一起也辛苦了,入营再细谈吧。”
现在帐中火光亮亮,似在他的银色铠甲上镶出了一抹抹浮动的光芒,耀目中带着金戈铁马的寒气。
“命你发金州六营在三尾峰火线布阵,不准进不准退,不准私行出战,只原地待命。”
启城虽是被青军攻破的,但能够看出战役打的并不狠恶,城中修建也未有太大损毁。
……
罄冉这日也起了个大早,弄了套凤瑛亲卫的服饰穿上,早早便候在了营帐前。
蔺琦墨却也不急着点将,只坐在主案以后,一向寂静无声,却又无形中给人极大的压力。
依凤瑛和蔺琦墨的商定,凤瑛早已三令五申,青军进城后并没有扰民,也未曾措置城中官员。
“末将得令!”
蔺琦墨瞅准麟兵换接箭兵之际,身形拨起,双足在凸石上急点,白袍挟风,手中长剑拔开漫天矢影,左足蹬上一颗松树,身躯回旋间已将身后大麾扯下,旋舞着,悄悄松松便将射来的数十支箭羽兜住。
“这个程曲,怎如此不听人言,朕还特地叮嘱他,要多多听取仲卿的定见,主将副将同心合力打好江州这一仗,他怎就那么没有容人之量!”
凤瑛站在半山腰搭建的高台上,凝睇着远处两边步地,面色沉重。
陆悦峰面有追思,面上却尽是畏敬,动容道:“陛下九五之尊,下臣僭越于陛下平起平坐,陛下厚爱,下臣实在……”
乃至在这江州的疆场上,若夺不过三尾寨来,那么便意味着青军落空了上风职位,每日更要耗损大量的军粮和人力。
休说攻上盗窟难,便是冲破寨前三道防地,攻至寨前亦是要支出极大代价。如此天险,怪不得西峰军连攻数日都不能拿下。凤瑛双眉凝起,面色已见沉冷。
三尾寨扼守险,那童珉怀不愧得蔺琦墨有勇有谋,沉稳慎重的奖饰,雄师阵型周到,竟将三尾寨戍守得密不通风。
罄冉几人达到虎帐时,落日的余晖尚挂在山头,一日的强攻方才退去,大量伤兵由山谷运回,哀嚎声、惨叫声、抽泣声不断于耳。
便在此时,青国帅旗挥动,高高举起,东西交挥数下,山谷间氛围有些呆滞,接着发作出一声整齐的大喝,震的山谷都似颤了颤。
“末将在!”
“左军都督全万贵。”
凤瑛目光在帐中人等面上一一带过,最后落到蔺琦墨身上,罄冉清楚见他眯了下眼睛,蔺琦墨却似毫无所觉,只文雅的抿了一口茶,昂首望向那舆图。
陆悦峰面有惭愧,退后一步便欲再跪,凤瑛却扶住了他。
她感喟一声,又立了半晌,感觉有些累了,见主帐还是灯火透明,又叹一声,回身回了帐。
凤瑛盯着舆图,目光冷僻,半响才敲击几下桌案,感喟一声,看向蔺琦墨,点头道:“那日该听四郎的,真该任命仲卿为前军主将。程曲点将时,唯有他一人提出应以重兵抢先反击拿下三尾寨,可惜……”
陆悦峰面有动容,颤声道:“臣有负皇恩,连攻数日竟还是拿不下三尾寨,臣有愧陛下厚爱。”
一个时候后,青国的将士们已在三尾峰排开步地,辰时一到,战鼓擂动,山谷颤抖。麟军也已出动摆布中全军,集于山塞侧围,摆开了防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