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冉目光不动,仍望着寨城,蹙眉道:“你是想把简震雄逼出寨来活捉?可他若不是简文达的亲子,便是他出了寨,简文达也不会乱了方寸,不是吗?”
罄冉非常活力,语速极快,一口气骂完,喘气一下,才冷声叮咛道。
罄冉策马端坐,立于大队火线,一样眺望着高高的金彤城楼。
蔺琦墨却也不急着拿下简震雄,只将他稳住,目光留意着寨楼。忽而他双眸一亮,手中寒剑突然飞舞成片片凛冽的剑光向简震雄铺天盖地罩去。
罄冉冷冷盯着简振雄,见他显已呆愣,她冷调子侃道:“简公子骂的好啊!若他是贼子,却不知简公子父子二人又算甚么?辱民贼?哼!因为你的笨拙,导致三尾寨被夺,现在你另有脸在此号令,真真是长脸啊!我奉告你,他蔺琦墨便是再不济,也是豪杰!以往是麟国的豪杰,现下就算麟国人唾骂他,他仍然是豪杰,是青国人眼中的豪杰!而你呢?蠢材一个!他蔺琦墨是否乱臣贼子史乘自有批评,后代自有定论,而你简震雄,在史册上却永久都是个导致国土丧失的无能之辈,是罪人!”
罄冉瞥了眼悠哉悠哉坐在顿时的蔺琦墨,勾起唇角,靠近他:“那人就是简震雄?”
罄冉听简震雄又骂,只觉内心难受非常,低咒一声。
这日阳光甚好,雄师一早便压至金彤城下。凤瑛端坐龙撵之上,看着肃整有序的金彤城楼抿唇不语。
蔺琦墨将他缠得死紧,他现在只要不竭挥动长枪抵挡的份儿,也不知是怕还是急,直出了一身的汗。
自小痛失亲人,他和蔺琦茹是蔺家仅存的血脉,自是亲厚相依。两人虽是不常见面,但是少有的相处中,蔺琦茹都待他慈爱如母,疼惜珍惜。他何曾见过二姐这般肃冷,一时只觉肉痛如割,面色便微见发白。
“蔺琦墨你个孬种,你个贼子!你不会有好了局的!”简震雄被压着,一面还转头大喝着,双目气愤。
……
可这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常常是说者偶然听者故意。简震雄模糊也曾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现在青国人这么一吼,他还真有些拿捏不准真假,内心顿时便如有万千小手在抓,又有一把大火在烧,直气的他一声吼怒,抛弃拉着他的几个兵士,抓了长枪,就冲下了寨楼。
蔺琦墨面有震惊,深深一扣,肃声道:“是我们的高祖父,蔺泉。”
寨门兵勇忙依令行事,罄冉目睹寨门缓缓关上,双眸眯起,自顿时飞身而起,在马头一踏,身姿跃起,直直向寨门逼去。
雄师休整了两日乘胜追击麟军,因敌方主帅被擒,又有蔺琦墨在麟国威名震慑,导致麟军军心摆荡,国人惶恐,守军在青国雄师的守势下,连连败退。
蔺琦墨正等的微急,只怕简震雄再不出来,待简文达赶来就没了后戏,现在见简震雄被骗,他双眼一亮,策马便冲了出去,转眼已和简震雄苦战在了一起。
现在罄冉已带着世人冲至了寨门,喊杀声越来越大,青国的后续雄师也已冲近。
“简文达这孙子当的,哈哈,也不知那野种叫爹,简文达是啥感受?”
蔺琦墨身材生硬半响,见她走近,才恍然过来,忙翻身上马,甩了马缰便迎了上去,轻声唤道。
蔺琦茹声音渐哽,微微点头,再问,“庄宗贞元二十年,庄宗天子病危,是谁临危受命,领着不敷百人的敢死家奴,万里护送终迎徽帝入京克承大统,从而击败萧后篡权的?”
蔺琦茹双眸微红,低头抚摩着怀中灵位,望着深深跪伏在地的弟弟,又问,“前朝末年,反军四起,是谁誓死保护沥王,终被燕帝逼入绝境,于雁城成绩忠义,血溅城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