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卉,这是青鹤楼的招牌菜‘三宝酱鸭’,快尝尝……”敖洺将一块鸭腿肉夹到卓卉君那边的小碟子里,笑眯眯说道,“一起劳累赶至汶泰城,卉卉辛苦啦!”言罢又给卓卉君倒了满满一杯酒……酒香平淡、碧绿剔透,恰是仪狄谷的‘丹青不渝’。
“皇儿免礼。”
“这才像个太子模样,起来吧!”皇后忍住笑意,指了那把柔嘉身边的椅子,“坐那儿去,与你姐姐一处。”
乐聆音点头应道:“是。”
“母后贤明!”到底还是个十二岁的男孩,太子喜笑容开去那把椅子上坐了,牵着柔嘉的手脆声唤道,“大姊~~可算返来了……”
皇后低眉轻笑,虽说将近中年,可光阴没法带走那份天生丽质,保养恰当的天人容姿再加上多年沉淀的风味气质,在天子眼里始终感觉皇后不过三十,那一颦一笑令得这位九五至尊不由怦然心动,恍若当年......
“用过这餐,我俩便分道扬镳。”敖洺将盏中酒一饮而尽,自袖间抽出两封滴了蜜蜡的信函,“这封信给天子,这封信给皇后,一起安然。”
“梓童……”天子握住皇后的手腕,牵着她走向帷帐。
信函上头的那块蜜蜡无缺如初,却使得向来端庄得体母范天下的皇后,手势一软将盏中香茶洒出了几滴,溅在了踏板之上。
“好,后会有期。”
“陛下富有四海,享天下之最,却在这儿讽刺臣妾。”
“托父皇母后洪福,女儿在官方碰到侠义之士居多,总能化险为夷。”见得皇后松缓了很多,柔嘉顺势将话头扯到别的上面,“此次回宫又有一名武林妙手互助,这位前辈还让女儿转交一封信函给母后。”
将残剩的香茶缓缓饮尽,皇后接过信函,低声问道:“这...这封信是何人给麟儿转递的?”
恭候多时的许嬷嬷顺着皇后的话由,对着珠帘轻拍几掌,立时稀有位宫女捧着金盘银碟鱼贯而入,刚将糕点生果安插划一了,又听得廊下的寺人跪在帘外报导:“禀娘娘,太子叩见。”
“前辈保重,后会有期。”
见着大街冷巷到处可见方巾墨客聚在一处读书论文,在青鹤楼阁里头临窗而望的敖洺扬眉一哂,懒惰言道:“个个都挤破了脑袋想着作大官,真是勤奋。”
“卓阁主的信,梓童可有看过?”天子沐浴换衣以后,盘膝坐于软榻之上,接过皇后呈上的九龙万寿盏,品了一口,随即展颜笑道,“还是梓童这儿的茶最香,寡人最爱。”
“甚么你如何办?!吃不茹素与你何干??”
“返来就好,麟儿这回可要多陪陪母后……”皇后将柔嘉扶起,垂怜唤着长女的奶名,“江湖险恶必是刻苦受累的,麟儿不准再到处乱跑了。”
“麟儿最是懂事的。”皇后接过八宝琉璃盏,满目慈爱。
柔嘉的起居在景和宫,离得延福宫并不远,正殿内高悬一匾曰[柔嘉淑和],乃隆德帝御笔亲体,为当年长公主封号之日所赐。
寝殿内数名宫人不知何时早已悄悄退去,七重千福帘缓缓闭幕之际,躺于龙凤呈祥床榻上的皇后,冷静闭上了双眸。
那是个十多年前的一个商定,卓卉君觉得敖洺早就忘了这个不敷轻重的小小商定……那年的卓卉君堪堪二八韶华,现在.........她不由看向敖洺,当年的棱角已然被白驹过隙的旧事历练锻造得高深内敛,眉眼之间还是透着那股独占的豁达俊朗,微扬的唇角、清澈的眼眸无一不显得萧洒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