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到腊月里,天就已经冷到这般境地,雪更是一场一场接着下,极少有完整停歇的时候。这都不消靠猜想,周家阿奶就敢鉴定,接下来必定会有空着肚子的虎狼下山寻食。
跟她先前预感的一样,这段光阴虽说粮价飞涨,土布棉花柴禾炭也跟着涨价很多,可铁器等物却反跌不涨。想也是,铁器既不能吃又不能取暖,加上来年指不定连地盘都不能化冻,自是卖不出代价来。周家阿奶这时候要买铁器,起码从代价上来看,是占了大便宜的。
“另有,这事儿不准奉告你们媳妇儿,连大山子他们也不消说。没的甚么事儿都还没产生,就跟着担惊受怕的。不过,你们仨还是略微晓得点儿好,我总感觉接下来的日子没那么好过,我们家离大青山太近,凡是有虎狼下山,就是头一个遭罪的。”
“我先前是如何同你说的?叫你对你嫂子恭敬点儿,没事儿别老是自找费事,你倒是好,恭敬没有,还每上帝动招惹上去。你大哥拿的是他那一份,他爱给谁就给谁,跟你有啥干系?没的成了亲不惦记媳妇儿,反去惦记妹子的。”
周家仨兄弟面面相觑,一时候都寻不到话头。
“不给我你给谁?还是用心拿着这些到我跟前来显摆的?好哇,周大山,你就是老话里说的,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周大囡又被气哭了,她统共也就这么点儿爱好,如何一个两个的就非得针对她呢?
大伯娘只感觉心口一阵阵发疼,就算周大山这话有些略刻薄了,可她仍然不得不承认,这话极有事理,周大囡真的是不管束不可了。
再没有比这话更刻薄的了,周家大伯娘不敢置信的望着周大山,愣是好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周家大伯一脸震惊的望着那五个银锭子,满脑筋想的都是……本来他老娘那么有钱!
“要甚么要!往年没皮子穿,日子不也还是过下来了?再折腾那些有的没的,转头我直领受了你的皮子,挨冻去罢!”大伯娘也是火大了,她心疼女儿是不假,可儿子们更是她的心头肉。为了一个不懂事儿的闺女获咎宗子小俩口,她得有多傻?将来,她还希冀儿子们给她养老呢!
周家阿奶让仨儿子都去歇着了,自个儿则将铁器等物尽数搬回后院仔细心归整盘点。
等转头点了油灯细看时,才发觉院子里有好些血迹,胖喵嘴边也沾了血,以及很多灰褐色的长毛。
周大囡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又是撒娇又是要求,最后连眼泪都挤出来了,死活非要将那几块纯白毛皮拿到手里不成。
当时候,她娘家是真的敷裕,旁人家连肚子都填不饱的时候,只要她娘家每天吃肉,另有多余的能拿到镇上去卖。得来的财帛买米粮绰绰不足,每年还会好几次带着揉好的皮子去相距甚远的县城里变卖。
提及来,周家阿奶还真就不是浅显乡间老妇人,她娘家原是远近闻名的猎户人家,只不过等她娘家阿爷没了以后,她娘家阿爹跟几个叔伯都惊骇往深山里去,加上他们家又没甚么田产,没过几年就式微了。而彼时,她也落空了自家男人,一小我拉拔着三儿一女艰巨度日,自是没精力也没这个本事管娘家的事儿。
“给个屁!”周大山一脸愤怒的举起了巴掌,威胁道,“再敢瞎叫喊,转头我揍死你!另有,这些毛皮是你嫂子的,你如勇敢抢,我也一样揍死你!你大能够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