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大房,那头周家二伯正要出门,也被他婆娘拉到一旁:“他爹,你说昨晚那事儿我咋想不明白呢?三弟妹要粮食,阿娘就真给她了?还让她把大囡一并带走了?这……难不成开春还真要接她返来?哼,她那么本事倒是走了别返来,返来还不闹翻天。”
周家阿娘走了,带上了周大囡。
曾经的周家阿娘,在杏花村里但是大家都晓得的人物。不是近似于村里一枝花这类名声,而是勤奋。不止她本人,另有她娘家的阿娘,也就是李家老太。这对母女俩,不但将家里筹划得极好,连外头的活计也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特别是秋收那阵子,周家阿爹曾经亲眼看到她在地头忙活,那行动那速率,乃至连他这个大男人都不由叹服。
“大金。”周芸芸抿了抿嘴,虽说她对于周家阿娘昨日的那番言行极其恶感,可到底还不至于迁怒到这个弟弟身上,踟躇半晌后她又道,“大金你也不小了,也该立起来了。没得这么大还哭哭啼啼的。
想到这里,周家阿爹便道:“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多勤奋,一点儿都闲不住。可谁想到,厥后竟变成那样,又懒又馋嘴比谁都碎,眼皮子还浅。如果转头另娶一个,也像她如许,咋办?”
周家阿爹考虑了半晌,咬牙道:“她最好干脆别返来了,我守着一双后代过日子,芸芸孝敬,大金也是好的。如果她真有胆量开春返来,那我就打断她的腿让她再跑不出去!再不然,一包哑药灌下去,保准她安生。”
周家阿爹摇点头:“阿娘,我不筹算另娶了。她又不是原就那么坏的,结婚之前瞧着多好呢,诚恳无能又勤奋,家里家外都是一把手,女儿家会做的活儿她全会,就连收麦子、砍柴禾、补葺屋子她都能做。我那会儿就想着,她长得是薄弱了点儿,可只要勤奋无能,日子天然就会好的,哪晓得……”
哪怕往好的方向看,她的好乖乖没有被影响到,或者她狠下心来将芸芸远嫁,比方嫁到闺女地点的青云镇上去,那倒是无妨了。说到底,芸芸迟早会出嫁,一旦出嫁就是守着夫家过日子,掺杂不进娘家的糟苦衷,家里的娘是亲的还是后的,没啥干系。可将来如果新妇生了儿子,大金咋办?
周大金一下子就飙泪了,实在他已经猜到了大半的究竟,可到底心头还存了一丝希冀,毕竟那是疼了他那么多年的亲娘。这会儿听周芸芸这么说,他才明白这事儿已经完整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可他除了哭以外,还能如何呢?
甭管休妻与否,对两个孩子都有极大的影响。休了另娶新妇进门,实在不见得是功德儿,这关上门如何过日子是一回事儿,可外头人如何看就又是别的一回事儿了。乡间人原就嘴碎,一旦休妻,她的好乖乖必会被人嚼舌根,以讹传讹,还不知会传成啥样。到时候不好说亲是一回事儿,万一被芸芸听到了呢?
周芸芸长叹一口气,这孩子到底还是被伤到了,还是被本身最在乎的亲娘伤透了心,现在也只能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熬畴昔这一段就好了。
可这会儿看到儿子如许,她几乎忍不住老泪纵横:“老三,是阿娘对不住你,给你讨了这么个糟心的婆娘,可苦了你了!”
“行。”周家大伯重重的点了下头,回身出门去了。
特别是大伯娘,她也一样没歇好,眼瞅着天亮了,外头也有响动了,才小声的跟她男人说:“大囡是我被养坏了,她现在成了阿谁模样,我管不了她,当家的你进村时帮着探听探听,我也没旁的想头了,只求她别死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