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尾随在世人身后的于安,神采蓦沉,荡舟靠过来,在刘弗陵耳边低语了一句,刘弗陵微点头。
刘贺问云歌:“以何为戏?”
于安当即跃到云歌先前坐的处所,用足力量划桨,船缓慢地向岸边行去。
刘弗陵看了他一眼,于安不敢再多言。
孟珏指了指刘贺说,“别噜苏,该你们了。”
船随水走,本就有些摇摆,刘弗陵张嘴咬荷叶,云歌身子一晃,往前一倾,刘弗陵含住了她的手指。
刘弗陵的心境垂垂平复,反手握住了云歌的手,“是我不对。”
云歌的眼睛像是燃烧着的两簇火焰,刘弗陵心中的冷意垂垂淡去,被云歌盯得不美意义,移开了视野,“被你说得我像个好色的登徒子。西域女儿都这般大胆热忱吗?”
云歌在于安不信赖的目光中,把舟荡了出去。
云歌荡着桨,向下落日落下的方向划去。
云歌不屑地撇嘴,“说你是个俗物,你还真俗到家了。今晚这般好的月色,不弄月,反倒弄这么个灯火透明的画舫在一旁。荷花雅丽,即便要听曲子,也该单一根笛,一管箫,或者一张琴,月色下奏来,伴着水波风声听。你这一船的人,拉拉杂杂地又吹又弹又敲,真是孤负了天光月色、碧波荷花。”
落日,荷花。
红衣的曲子如她的人普通,和顺委宛,清丽婉转。
云歌低着头抽手,刘弗陵却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去揽她的腰,俯身欲吻云歌。
“孟珏不是刚喝过一杯?”
在云歌一每天的等候中,黑夜越来越短,白日越来越长,春的缤纷换成了夏的浓烈。
“相随。”
云歌只觉荷叶的暗香熏得人身子软麻,半倚着刘弗陵的臂膀,闭上了眼睛。
云歌说话时,纤白的手指在碧绿的荷茎上缠来绕去。刘弗陵看了她一瞬,昂首吟道:
看到刘弗陵,许平君有些拘束,只含笑对云歌点了下头,赶着给刘弗陵施礼。
刘弗陵浅笑不语,顺手摘了一枝大荷叶,倒扣在云歌头上,充作帽子遮阳。
“海之角呢?”
一朵朵碗口大的荷花,或洁白,或淡粉,三三两两地直铺叠到天涯。
刘弗陵低声说:“是朝堂上的事情,你畴昔,也只能在一边干等着。不如和大师一起玩,许平君可贵进宫一趟,你也算半个仆人,如何能丢下客人跑了?我办完了事情,当即返来。”
暮色四应时,云歌才惊觉,在湖上已玩了好久,想着刘贺必定等急了,仓促返回。
云歌去握他的手,刘弗陵没有反应。
云歌闷了好久,洗漱伏贴,就已经按捺不住,拉着刘弗陵直奔淋池。
云歌看到他的神情,忙笑着说:“你早晨想吃甚么?我做给你吃。 ”
刘询对她鼓励地一笑,低声说:“只是玩耍,不要老想着他们是天子、藩王,何况,你现在也是侯爷夫人,有甚么尽管说,说错了,也没甚么大不了。”
刘贺也瞥见了他们,不满地嚷嚷,“臣发起的游湖,陛下却抛下臣等,单独跑来清闲。过墙推梯,过河拆桥,太不道义了。”
空役梦兮魂飞。
刘弗陵握住云歌的手说:“我会想体例措置好霍成君的事情,你不要担忧。”
刘贺嚷:“云歌,该你喝了。”
云歌笑着点了点头。
刘弗陵不在乎地笑,“我心中稀有就行了。不给你讲这些事情了,说了你也听不明白。你个胡涂家伙,只怕现在才晓得右将军张安世是张贺的弟弟。”
刘弗陵划着船,穿绕在荷花间。
“我已经将赵充国将军调回都城,升杜延年为太仆右曹,右将军张安世固然非常谨小慎微,在我和霍光之间不偏不倚,但是他的哥哥张贺却有豪侠之风,握一发制满身,我把张贺握在手中,不怕他会帮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