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定国公府,共有三屋子孙,长房和三房的当家老爷,均为老夫人张氏的嫡出儿子,二房乃是庶出,长房陶廉共有两子两女,两子乃其妻曹氏所生,两女皆为妾室所出,二房陶觉亦有两子两女,除却一个庶女以外,其他两子一女皆为正妻施氏所出,三房陶景有三子四女,正妻乃是高氏,三嫡四庶。
邻近中午之时,福安堂来人传话,叫逢春畴昔一趟,逢春情中微讶,却也未几问,点了红玲和小鸽随行,来人将逢春一起领进侧间,只见老夫人坐在炕床上,闭着眼睛数手里的念珠儿,逢春踌躇了一下,没有出声打搅,只站着等待。
逢春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柳眉杏眼的陶逢兰,温声开口道:“好……”顿了一顿,逢春又问,“我忘了你爱吃甚么糕点了……”
秉着岗前培训的心机,逢春也不偷懒耍滑,当真学习当代为人媳妇的知识。
陶逢兰眨眨眼睛,一脸的调皮敬爱:“我也爱吃枣泥山药糕。”
相较于姑侄俩亲亲热热的场景,同属三房的陶逢瑶和逢春,氛围便格外冷酷,姐妹俩谁都不睬谁,陶逢环是庶出中的庶出,性子本就外向自大,更是只闷头用餐,一语不发。
未几会儿,老夫人跟前的孙妈妈走出去,背面跟着一串捧食盒的丫环,丫环们脚步轻巧,几近听不到声响,又有两个丫环抬了张快意纹的方桌放定,孙妈妈扫了捧食盒的丫环们一眼,丫环们脚步一抬,挨着个的站到逢春面前。
曹氏次子的媳妇赵氏,在生了一子一女后,又怀上了喜信,四个月大的肚腹已经较着隆起,家里添丁入口乃是丧事,老夫人瞧着她笑道:“现下不大吐了吧。”
热烈是别人的,逢春没表情参与,更何况,言多必失,她还是寡言些好。
福安堂屋子朗阔,早餐共摆了四桌,男人那边,定国公陶廉三兄弟外加四个大些的子侄一桌,其他几个小的凑一桌,女人这边,老夫人、三个儿媳、再并四个孙媳一桌,其他的女人们坐一桌。
大户人家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也有例外的时候,像这类一旬一回的会餐场景,便是能够自在说话的,不过声音要放轻,不能鼓噪高语。
气候回暖,午后的阳光融融的和缓,老夫人坐在靠窗的大圈椅内,逢春身材笔挺的坐在中间,屋子里温馨了好一会儿,老夫人俄然开口:“姜二公子少时也聪明活络,六岁那年,因生了一场大病,把脑筋烧坏了,以后便有些呆呆傻傻。”
逢春透过窗户看着外头,天井深深,只能望到不大的碧蓝天空,老天爷平白无端整这么一出,莫非就是为了让她体验一把当代女人是如何熬出头的么,逢春俄然有点无厘头的想,既然她能被换到陶逢春的身材里,那她的傻子夫婿……会不会也搞个灵魂转换?
因都是自家人,没有外客,四张早膳桌均摆在一个厅堂里,不过为避叔嫂之嫌,还是设了屏风以做隔挡,陶芬和逢春的简短对话,声音虽不高,但在氛围温馨的厅堂里,只要耳朵不聋,都能够听的清楚,老夫人不动声色的瞥了高氏一眼,然后持续若无其事地用餐。
正欲下嘴吃山药糕时,忽听小陶芬嗓音柔滑道,“五姑姑,你笑起来真都雅。”
逢春虽不参与亲情互动,耳朵却没闲着,没体例,要么她去寻死,要么尽快适应环境。
曹氏宗子的幼女堪堪两岁,由乳母抱着给老夫人存候时,还一脸精力的眉开眼笑,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又打着小呵欠睡着了,老夫人叮咛道:“快抱敏丫头归去吧。”然后看向嫡长孙陶逢鸿佳耦,语气略嗔道,“敏丫头还小着呢,恰是爱睡的时候,何必叫她起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