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攥了攥拳头,沉吟半晌后,方道:“是不是高烧好几天的原因?”见姜箬水灵灵的大眼睛瞅来,逢春强自平静道,“我上个月烧了快十天,醒来今后,好多事情都忘了,阿箬,你说……”言尽于此,逢春又止住话茬。
送姜箬分开后,逢春洗漱一番,又吃了食膳,却并未歇着,梳了头发换过衣裳,逢春畴昔看望姜筠,不管他醒不醒,既然她醒了,她就必然得畴昔看看,姜箬想是有事分开了,床边这会儿是陈妈妈和两个丫环守着,见逢春过来,三人忙低声见礼。
屋内笔墨纸砚备的现成,冯太医笔走如风,很快又写了一幅新方剂,姜箬接过方剂,略扫一眼,便交给卖力煎药的妈妈去熬,就在这时,姜大老爷和姜夫人也赶了过来,急声问姜筠如何了,冯太医撩着又沧桑很多的胡子,再复述了一遍姜筠的环境,闻言,姜大老爷缓缓松了口气,心中压着的大石头终究能够落地,姜夫人喜极而泣,双手合十连声念叨‘阿弥陀佛,佛珠保佑’。
姜筠养伤的院子里,下人们早在西配房,给逢春安插有屋子,何如,逢春执意要在病床前守着,是以,这间屋子她从未出去过,姜箬领着冯太医进了西厢,隔着厚厚的帷帐,冯太医将手指摁在逢春搭着绢帕的手腕上,细细诊脉半晌,便对姜箬道:“二奶奶这是累着了,不太妨事,好好歇息几日,老朽再开几副补身的食膳,将养一阵子也就没事了。”
逢春握拳捶捶脑袋,头真疼,但是,她还是挣扎着坐起家。
逢春摇了点头,果断不从,她得在病床前一向守着,要么等姜筠熬醒,要么等姜筠……永久沉眠。
却见姜筠并未吭声,一双黑亮的眸子却盯着她,眼中时而闪过迷惑之色,时而又划过些许难以置信,姜筠眸子里的情感很多,却唯独没有陌生之色,逢春凝睇他半晌,莫名觉着姜筠仿佛熟谙她,莫非姜筠……也被偷梁换柱了?
姜大老爷应道:“去吧。”然后,扶着心神未曾安宁过的姜夫人进了里屋。
姜夫人拭着高兴的眼泪,也连声道:“对对对,那孩子才进门,就碰到这类事,这才几天,人就肥胖蕉萃了一大圈,让她去歇会儿,她也不听,就晓得傻乎乎地守在床边,冯太医快去瞧瞧她……”
逢春温声道:“你们出去吧,二爷这里有我看着。”
除了如厕和用饭,逢春几近没分开过姜筠的床前。
冯太医忙道:“不敢不敢,二女人言重了。”
逢春还是和声蔼蔼:“我没事,妈妈出去吧。”说完,就往姜筠床前一坐,大有老衲人一动不动的念佛架式,陈妈妈无法,便领两个丫环到外头候着,分开屋子之前,陈妈妈又道,“二奶奶别强撑,老奴就在外头,有事您唤一声就成。”
闻言,逢春没吭声,却点点头。
累极困极的逢春,这一昏睡,就是足足的一天一夜,等她幽幽转醒睁眼时,已是次日的傍晚时分了,晴雪和碧巧欣喜交集的声音挨着响起:“女人,你总算醒了!”
一双乌黑清澈的眸子,俄然间毫无前兆地展开。
自家傻哥哥转危为安,姜箬心中实在欢畅,却也没忘昏迷畴昔的嫂子,见二哥这边风平事定,便又催冯太医去瞧逢春:“冯太医,我嫂子刚才起的急,晕厥畴昔了,您老也去给她瞧瞧。”
别问她为何这么拼,她这才刚上任,就如此残局倒霉,姜筠不完整好转,她也别想心安理得的歇息,逢春慢腾腾地坐起家,伸脚去穿鞋,忽闻一阵门帘轻动声,姜箬身形纤巧地走了出去,进门便热忱的笑唤:“二嫂,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