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融语气火急:“方才我向陛下回禀,说太子殿下传闻他抱病的动静全不体贴,反而面带忧色。但刚才在御前霍训宽替太子讨情,说甚么太子纯孝,每次传闻父皇抱病都要暗自担忧抽泣,只是为安宁民气的原因强颜欢笑……”他咬牙切齿,“陛下思疑上我了,你替我圆着些话天价逃妃,法医倾人城。”
“惊险?是惊险。”刘彻喃喃说,声音俄然陡峭,“李陵是领头人,过后朕以‘谋逆’的罪名处决了他,本筹算夷他三族,因为大臣劝止只罚为奴婢。厥后训宽出世了,他……他双腿有疾,朕内心实在非常悔怨。没想到现在,你竟会为李陵昭雪。”
赵勾弋满怀苦衷,眼看着刘彻、刘据、霍训宽三人从上午谈到下午,她数次出来探看,只见他们谈笑晏晏,仿佛豪情甚好,而陛下刘彻也是兴趣昂扬,一时无计可施。有内监探头探脑地往殿内张望,赵勾弋正没好气,走畴昔低声喝问:“你是谁派来的,胆敢窥测陛下?”
“太子的很多主张,倒是和你类似。反对酷刑峻法,主张实施仁政……他真不像朕的儿子啊。明显他和你并不靠近不是吗?”刘彻悄悄喟叹,“你的影响力也未免太大了一点吧?”
元封五年,卫青归天,天子诏命以国葬之礼安葬在茂陵的东北侧,墓冢仿造塞北的阴山形状修建,以此记念大司顿时将军卫青纵横漠北之军功。葬礼过后,宫中垂垂传出动静,皇后病势渐重;而宫外,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闭于府中不睬世事,数年后卒。
“传了一阵就没影儿了。传闻是陛下要保皇后,堵了某些人的嘴。”
卫青神采蕉萃,他竟向皇后伸脱手:“娘娘、娘娘……请您、保太子……”皇后蹙眉,卫青咳嗽,声音越焦炙迫,“不成让霍、霍训宽取、取太子之位――娘娘,陛下!为了太子,臣――”他狠恶地咳嗽起来。
她用这么淡然的声音提及当年急变,仿佛事不关己,赵钩弋却感到一阵森然的寒意。那冷意直入骨髓,她毕生未曾体验。
“嗯,我们回家。”
天子不答。两人一时沉默,赵钩弋只觉目炫神驰:这帝后两人说不出口的恩仇,竟牵涉到偌大帝国,竟影响了这么多人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