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开?怕他不舍得死。
他们惊的是年景竟然舍得回绝赴宴望月楼,喜的是年景不远行,便没法同去都城插手会试,他们另有机遇折冠本年的科考榜首。
“用之则行,舍之则藏……下阕付与的超然胸怀,方是苏世居士真正的人生之态。”韩菼推许唐诗宋词,对宋期间的苏世居士最为痴迷。
这滂湃寒冰浇下来,谢兴再无半点读书人的风采,他伸手扯住年景的披风下摆,如同地痞般嚷嚷道:“此次不算,我不平,我们再来……”
谢兴被请出鹿鸣宴。
他科考,就是为恩赏。
谢兴还想病笃挣扎,就听身后有个极其严肃的男音道:“人生的热诚不在于输,而在于输不起……”
年景抬脚就踩在谢兴的手背上,他微微弯身,讽刺隧道:“再来?你还配?”
上马车时被人叫住。
望江南的下阕问世,韩菼筹办鄙人月初望月楼他讲学之际侧重讲苏世居士的望江南词牌。
他本来还不想动吴余,现在却非动不成了。
“我本日和人有约,不便在此多担搁,关于和谢君竹的彩头之事,你如果有他想,明晚醉乡楼一聚,你看如何?”年景抬手指向街角那处姹紫嫣红之地。
“呦呦鹿呜,食野之苹,呦呦鹿鸣,食野之嵩,呦呦鹿鸣,食野之芩……”
年景能去,最好不过。
他铭记在心。
“既是旧识,还望年解元看在母亲面上,对三娘舅网开一面,他是极有才学之人,如果再不能插手科考,耀祖怕他会想不开……”吴余想到方才谢兴的反应,又担忧又惊骇,便不顾谢春的警告,偷偷过来找年景讨情。
年景不喜热烈,对鹿鸣宴兴趣也不大,没等宴席正式结束,便悄悄起成分开。
众学子先惊后喜。
说不定还会扳连参军未归的谢华连坐。
非论是讲学贴,还是听学贴,都是一帖难求,是天下文人和学子梦寐以求的圣地。
一锤定音。
他微微抬眼看去,竟是吴余,方才只顾着清算谢兴,倒是把他忘在了脑后。
从他承诺应赌的那一刻起,便再无资格。
旁观好久的主考官郭琇忍不住摇点头,他抬手对身后的侍从道:“你们请他出去,莫再让他辱了天下读书人的颜面。”
“多年前的旧识。”年景嘲笑,他当然识得,在他母亲年氏下葬还不满半月之际,便企图给谢华说亲另娶的女人。
年景不觉冷下脸,精美的面庞笑意全无,他道:“都说外甥像舅,你没担当其他三人的无私,自利,怂,倒是把他的愚孝学得更上一层。”
不然以吴余这般无原则的愚孝性子,和祖宅那些人的德行,真若选了官,也是百姓之难。
年景对着韩菼拱拱手,礼节端方端方,举止风雅,面上也未见半点慌色:“门生谢韩大人抬爱,只是门生家有幼妹要照顾,在她及笄之前,并没有远行的筹算,还望韩大人能包涵。”
“望江南是苏世居士遗留之作,上阕主写春日气象和豪情、神态的庞大窜改……”
众举人唏嘘过后,赶紧清算仪容迎向主考郭琇,和同考几个官员。
插曲过后,鹿鸣鼓乐又欢畅奏响,有举子应景跳起魁星舞。
年景的下阕让他遗憾至今的人生得以美满。
“年解元,本日你同三娘舅谢兴的比试,彩头可否换成别的替代?或让耀祖代他也……”
“天然是甚好,届时耀祖在醉乡楼恭候年解元台端。”吴余见他这般好说话,非常欣喜地应下来,也没细究那醉乡楼的名字为何胭脂粉味那般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