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以后,左倾颜没有立即回府。
闵月一双褶皱的眼戾气逼人,寒光乍现,“我老太婆可不兴谈笑话!”
“义母!”杏儿再也忍不住冲出去,紧紧地抱住颤抖不已的闵月。
“既然不是你,为何不向我母亲辩论?”
“她跟疯了似的连鞋都不穿,在街上寻了三天三夜……”闵月泪流满面,分不清是心疼还是委曲。
闵月奋力压抑的明智突然崩塌,她指着左倾颜厉声嘶吼,“我就晓得你跟你娘一样,眼盲心瞎忠奸不分!明显是蒋星那贱人冤枉了我!”
她颤抖的手拂过那条伤腿,仿佛噬魂钉入骨的滋味犹在心头,滋长着勃勃恨意。
“让我猜猜,你这么惊骇提及当年旧事,莫非是因为心虚?”
“我说得对是不对?”
却见左倾颜神采安静,“我晓得的未几,并且,我更想听月姨亲口说。”
“你胡说!我都跟杏儿筹议过了,她既然承诺了,又岂会儿戏?”闵月怒叱,“是不是你跟杏儿说了甚么,让她怕了不想学了?”
面前这张与慕青年青时候极其类似的脸,以及她嘴里毫不包涵的厉声责问,仿佛十六年前阿谁风雨交集的夜晚再次重现。
她毫不信赖义母是那样的人!!
闵月警戒扫了他们一眼,让开了门,边走边随便地问道,“如何,现在医馆开张,不会是想忏悔了吧。”
她咬牙厉问,“当年的事你晓得了?”
“我不平气!!”
左倾颜的话将闵月的神思渐渐拉了返来。
“你担忧说出当年之事,会被人发明你蓄意带走侯府嫡子的暴虐心机,更会让一心孝敬你的杏儿发明你见不得人的旧事。”
但是,当她再一次来到定国侯府门前的时候,听到的倒是定国侯夫人服毒殉情,贴身婢女殉主而死的动静!
“月姨,那段光阴有没有产生甚么让你感觉古怪的事?”
并且,就算信了又有何用?
见闵月眸底肝火乍现,左倾颜语中调侃更甚,连眼神都带着鄙夷。
“你不说又如何晓得无人信你?”
左倾颜的话每一句都震惊她的心房。她耳际嗡嗡作响,看着义母现在的模样更是心疼不已。
闵月嗤笑,眸中含怒,“我们四人一起长大,蒋星向来以长姐自居,对我们多有照顾,好笑我还一向拿她当亲姐姐……”
多年来,心底不能被触及的疼痛翻江倒海地涌上来。刹时化成滚滚肝火和怨憎,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燃烧殆尽。
左倾颜看着她的眼睛,“那些千古奇冤,哪个不是由子孙后代为之昭雪?他们竭尽所能,为的不过是还前辈以腐败,愿其泉下有知得以放心。”
“而你,离府不过十六年,有何委曲说不得碰不得?”
闻言,闵月神采骤变。
闵月咬牙切齿寒声道,“你方才的话,可敢再说一遍!”
屋外,杏儿躲在门梁以后,听着闵月对左倾颜的厉声指责,忍不住想跳出来为她说话,但是想起左倾颜的叮咛,只得耐着性子持续听下去。
闵月强忍着满身颤抖,刹时发红的眼眶却泄漏了她的情感。
她逐步止住眼泪,思虑间眸色渐沉。
本想让凛羽驱车前去闵月的居处,祁烬非要挤进马车跟她一起去。
“义母另有杏儿,杏儿会一向陪着你!信赖你!”杏儿眼角发红,学着大人的模样轻抚闵月银色的发髻。
左倾颜笑着,“自是有事与月姨相商。”
“杏儿本日找我,说想用学针灸的机遇,换我和小笛大夫联手给你治腿。”
祁烬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将左倾颜与她隔开。
她满腔委曲,再也无处可诉。
“不是!我没有!!”闵月双目赤红仇恨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