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还斜倚着门框的人,快速呈现在他榻前,伤害的眼眸扫过他的膝盖。
“但是,那些琼丹确切不是我们的……”
他坐到主位上,见林诩风蹙眉,才道,“本日齐王就不断地表示祁皓,让他把琼丹和长绒絮都推到我们身上,你没瞥见吗?”
“军中主持军务的是谁?”
深吸了几口,方觉心神渐定,“琼丹的事,与你无关吧?”
他将侍从送出去的热茶斟满杯盏,“父亲请用。”
林锦却嘲笑一声,“你想得太简朴了。”
“你先出去吧。我与烬王殿下有话要说。”
话落,他在武义候惊奇的目光中翻身上马,徐行跟在叶家马车前面。
“甚么东西?”叶轻一脸迷惑。
“大、至公子,烬王殿下来了!”
祁烬寂然拱手,目光也不似平常那般清洌冰冷,拒人于千里以外。
叶轻趴在榻上,手里握着一根柔光熠熠的银钗,听闻门外婢女急报,猛地将银钗塞进枕头底下。
“人现在在祁烬手里,死了天然是找祁烬,关我们甚么事?”
“滋”一声响,龙涎香回声燃烧。
林锦嘲笑,“当初对左兆熙下毒的莫非是你吗?”
骄阳当空,两人却只觉背脊发凉,仿佛还没有从乾政殿的步步惊心中安然抽身。
林锦端倪微垂,手指之下香气四溢。
林锦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家年青一辈当中,你的性子是最像我的,你要记着,办大事的时候,最忌讳心慈手软,妇人之仁,就像你二弟那样的,毕竟难成气候。”
“齐王都晓得能够顺势将罪恶推给我们,祁烬莫非不懂?”林锦面沉如水,“祁皓本日没这么做,不代表他今后也不会这么做。”
叶轻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补了一句。
“左倾颜实在是碍事,不过纵马之事还是过分仓促了,是儿子思虑不周。”
林锦笑了笑。
“本殿还想过府看望一下叶至公子,还请侯爷先行。”
武义候搀扶和叶老太君走出宫门已是晌午过后。
齐王这把刀若能用好了,说不能给祁烬致命一击!
“你可曾亲身过目?与定国侯在书院时的笔迹比对过了吗?”
叶轻脸皮一抖,“烬王殿下,你是来探病的吧,如此对待将来王妃的仇人,不当吧。”
“喂,左大美人看起来有些蕉萃,你真不去瞧瞧人家?”
……
“你晓得就好。不过你也不必悲观,皇上信不过齐王,等我们替他处理了定国侯这个亲信大患,西境安凌军便是我们囊中之物。”
祁烬抬手接过,用衣袖擦拭了一遍又一遍,慎重放进袖间锦袋。这才抬眸看他,“你方才的话是甚么意义?”
“像前次那样,将毒药往我们府上一塞,最后哑巴吃黄连的,不还是我们?”
叶轻垂眸掩去闪动的眸光,“那当然,接下来每隔几日,她会亲身上门为我施针治腿,直到我伤势病愈。”
听到婢女关门拜别。
叶轻眉梢一松,勾唇嗤道,“烬王殿下威名赫赫,何必屈尊到我这小庙来,你看,我院里的人都让你给吓坏了?”
“比对过了,我与左兆桁同窗五载,他的笔迹我再熟谙不过了。父亲大可放心。”
沉默的空档,林锦没有接茶,用钳子拨动几欲燃烧的龙涎香,闲话家常似的问道,“聘礼的事,筹办得如何了?”
“还装呢?”叶轻不觉得意笑道,“左大美人可都奉告我了,烬王殿下很将近做我的妹夫了。”
闻言,林诩风眸色一沉,警戒朝门外扫了眼才道,“昨晚见过袁成宇,我们要的东西他都带返来了。”
乍一转头,就见祁烬斜倚着门梁,目光寒凉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