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还不能死。
这个局不管如何想,她都感觉,殷氏是不知情的。
“父皇切莫冲动。”
这如果天子真出点甚么事,他们这一帮人,怕是没有一个活得成。
不是说左倾颜发热了要请太医吗,甚么时候变成了皇上中毒,性命垂死?
他也感觉这类说法更靠谱些。
杭春山见天子是毒性被及时节制在五脏六腑以外,重重松口气,看向左倾颜的眼神也没有那么冷酷,温声道,“多亏左大蜜斯及时行针,皇上所中之毒,非常凶恶。”
浑浑噩噩地抬眼,映入视线的就是一张清澈美丽的容颜。
“此人好暴虐的心肠!”青嫔忍不住骂道。
“混于血液是何意?”祁烬不懂医理,听得一知半解。
他明显是迷含混糊将左倾颜错认成年青时候的慕青了。
床榻边另有一堆肮脏的呕吐物没来得及清理,披发着浓厚的酸臭和玄色血腥味。
“殷氏……”
看清了左倾颜的脸,他面色一僵,下认识就想回绝她施针。
她如何敢这么对他!
天子被方才那一轮剧毒折磨得死去活来,额上青筋未褪,连说话的力量都没有,可被祁烬这么一叫,倒是复苏了些。
祁烬不由皱眉。
总感觉,这两人是用心的。
她让祁烬用心激愤他,可不是为了让他死的。
并且这毒药看起来不像是隐晦的慢性毒。
她说甚么也不能让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杭春山如有所思地扫了祁烬和左倾颜一眼。
祁烬猛地昂首,就见杭春山手里拿着殷氏咬破指尖画给天子的“密钥”图纸。
没有证据,多说无益,反倒会落了个歪曲中宫之主的罪名。
左倾颜站到天子跟前时,只见方才还高高在上,把握着生杀大权的天子,现在嘴唇发紫面色惨白,额角盗汗瑟瑟,不断地闷哼挣扎。
他们极力保持这么多年兄友弟恭兄弟情深,毕竟不过是一场幻境。
“父皇,您感受好些了吗?”祁烬摸索着开口唤回他的神态。
他不肯勉强她做任何违背情意的事。
“慕蜜斯……”他俄然低喃出声。
“他敢!”开口的倒是躺在榻上,目露阴鹜的天子。
杭春山急声提示,“皇上,心平气静方能顺利断根余毒,切不成暴躁。”
她挑简朴的说,对皇后前几日身上也有这股味道的事,倒是只字不提。
他不容分辩地将一大杯白水递给她,盯着她一点不剩地喝完,才道,“可知父皇中的是甚么毒?”
他确切该好好沉着一番,尽快想一个将齐王兵不血刃拿下的万全之策来!
“杭太医,您来得恰好,皇上中毒了,我已经用银针压抑毒性伸展,剩下的请您接办吧。”
喜新和青嫔见状都纷繁退开半步,天子如许的环境,理应由祁烬做主,祁烬既然让左倾颜为圣驾医治,他们身边寒微,自没有辩驳的来由。
趁着殿中世人乱作一团的空地,在她耳际低声道,“你若不肯,无需勉强。”
左倾颜眉梢轻抬,轻飘飘地开口,“皇上急怒攻心加快毒发,如果不及时施针压抑,撑不到太医赶来,您可考虑清楚了。”
毕竟,没有人比他这个同胞兄弟更体味天子的为人。
对视间,她郑然点头,“我不勉强。”
退一万步说,即便此毒计被人看破,没能伤害到父皇,殷氏血液中被喂了毒,最后也是死无对证。
天子痛得狰狞的面孔垂垂陡峭下来。
“那是殷氏所画,上面的血定也是她本身的。”左倾颜看着杭春山道,“殷氏冤枉我拿了图纸中那把奇特的钥匙,我原觉得她是想借着皇上的手撤除我,没想到,她连皇上都想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