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摊开手掌，“药材票据给我瞧瞧。”
“还在呢，那女子还拿着瓶药说能救醒老爷，不过，让二公子给拦下了。”
黄芪送了信想走，殷沛却命家仆将她拦住。
左倾颜清算好衣裙，托腮坐在桌前，喝着冷茶，心口炎热停歇很多，可脑海中还是一遍遍回荡着他方才的眼神和最后那句话。
殷岐死死盯着她手里的瓷瓶，眉心直抽搐。
“仿佛是左大蜜斯的婢女送了手札过来，也不晓得信里说了甚么，老爷看完俄然间就倒下了。”
“你这贱人竟敢在殷家猖獗！”
“停止！”
远远见到殷老夫人在婢女的搀扶下走来，黄芪更加平静，“明天莫非不是殷尚书和二公子求到慕青苑，请我家蜜斯帮着联络药商，采购北境急缺的药材？”
仿佛天下间统统卑鄙无耻之事，都让他一人做尽了。
殷老夫人也忍不住急眼，那么昂扬的药价，当真要买下，起码要掏空半个殷家！
可他实在想不透，谁能有这般通天本领，早早囤起药材，仿佛是算计好了要抨击他似的。
不得不说，设局之人，相称高超啊......
是她想多了吧？
她寒声开口，“奴婢不过是替主子送信的，打狗也该看仆人，殷府百年世家，莫非就是这般待客之道？”
“殷尚书客气，奴婢告别。”
齐王的事，她也略有耳闻。
若说是左倾颜，他决计不信。
借着烛火，她尽力平复表情，耐着性子持续往下看。
殷岐抬手拦下她，“别焦急走，这些药，我们殷家认下便是。”
她拿出左倾颜给她的救心丹，“这救心丹是我家蜜斯的一点小谨慎意，望殷尚书笑纳，免费的。”
“我在呢。”她下认识应道。
殷老夫人跪在佛堂前，一遍又一遍为殷氏念着往生咒。
如许卑鄙的品性，怎配坐上那张龙椅，又怎堪被尊为一国之君！
弑父夺位，鸟尽弓藏。
老夫人的声音却没有多少慌乱，只沉声问道，“本日去定国侯府还好端端的，如何回事？”
殷沛忿忿将手里的票据递了出去。殷老夫人看着票据上的数字，手掌微微颤抖，神采也变得极其丢脸。
烬王府内，烛火透明。
正想着归去跟左倾颜禀报这个好动静，又俄然闪现左倾颜临出门前苦衷重重的模样，不由有些担忧。
一群人围上来，黄芪半步未退，悄悄握紧袖中短剑，“殷二公子想要奴婢说甚么？”
黄芪不为所动，“殷尚书恕罪，奴婢出来担搁得有些久了，再不归去，怕是蜜斯要派人来寻。”
倒腾半晌，终是取了一条她感觉最是简练都雅的。
“眼下烬王和黑甲卫解缆期近，皇上有令我等三日内筹齐药材，事关北境安危，不容有失！”
走出殷宅，黄芪脚步都轻巧了很多。
话落，黄芪没有给殷沛反应的机遇，回身就走。
殷老夫人徐行上前，那双衰老的锐眸瞪了殷沛一眼，转而落到黄芪身上。
立在浴间外，她踌躇站了半晌，就听他慵懒的声音从里间传出。
哪怕她每日吃斋念佛熏陶心性，可对着这狮子大开口，仿佛不掏空尚书府誓不罢休的步地，也是心活力愤，死力禁止着想要宰了面前人的打动。
“还请转告殷尚书，他的拜托，我们家蜜斯已经极力了，对你们殷家，更是仁至义尽，今后，还请莫要再找我家蜜斯办这类吃力不奉迎的事。告别！”
殷岐在总管搀扶下走了出来。
依着她对殷岐的体味，不难猜出，放走齐王，引着他前去定国侯府替天子寻觅密钥，本就是殷岐的主张。
殷沛在旁忍不住面露狠色，“你们定国侯府，可不要欺人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