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蒋嬷嬷凛声答，“就是这个贱婢。”
刘氏目光戚戚，看着女儿眼里的神采快速暗淡下来，心如死灰，心疼得要命，却只能强打起精力，“皇后娘娘，恬恬一时胡涂，还请娘娘念在她少不更事，赐她一个好归宿。”
“姑母！你怎能如此对我！”
皇后沉默看着，凤袍当中指甲盖刺入掌心，模糊颤抖。口口声声说，摒挡后宫是皇后之责，现在，却当着她的面发落尚书府的婢女，这个上马威，来得猝不及防！
“母后，四弟秽乱宫闱，闹得人尽皆知，您不会想就这么算了吧？”
她磨着牙在内心嘀咕，一侧眼，却见祁衡意味深长的目光黏在她身上，一双色欲熏心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左倾颜攥紧了腰间长鞭，只恨不能一鞭抽到他鄙陋的脸上。
祁衡双目赤红，几近要咬碎一口银牙，想起祁烬的手腕，头发丝忍不住凉了凉，心中却又不甘。
“谢皇后娘娘体恤，谢四殿下厚爱！”
转角处白袍如雪，祁烬徐行而入，收起唇角那丝冰冷的笑意，周遭的温度因他的到来而骤降——
棠贵妃的声音清冷无垠，“拖下去，马上杖毙。”
“再这么看她，本殿剜了你的眼。”
“母妃经验得是，春夜寒露重，母妃不宜吹风，不如早些回宫。”对着棠贵妃，他的语气里多了一抹显而易见的亲和。
“这倒不难，不过衡儿已有王妃，殷大蜜斯就只能屈居侧妃之位了。”
殷氏当即狠狠扣了三个响头，“贱妾该死，半个月前殷大蜜斯来府上做客，偶然间看到这块暖玉，甚是喜好。贱妾就自作主张，将她送给殷大蜜斯…”
谁能想到，三皇子怀里揣着圣旨却压着不宣，直到现在才拿出来。
事已至此，他天然不会再节外生枝，殷尚书嫡长孙女的身份，可比左倾颜有效多了。
他双手愤然握拳，绷紧下颚说道，“多谢三哥慷慨奉送，今后有机遇，定会更加酬谢！”
“殷黎心！”刘氏忿忿瞪着她的后脑勺，她没想到，殷氏为了侯府大权，竟真的敢撇下娘家人。
“娘娘饶命！奴婢刚来就被人打晕了…”翠微惊呼一声，已被蒋嬷嬷扭停止臂，拖着往外走，“大蜜斯救我！奴婢都是为了你啊！”
“用心将颜颜引到衡王寝殿来的，是不是她？”
祁烬神采冷酷，扬声高念，“祁衡接旨！”
这么看来，那人救走了她，还把她吃干抹净后却跑了。脑海里不由闪现一张皑皑涧上雪的冷俊面庞，心肝一阵狂跳。
祁烬的目光这才落到左倾颜身上，薄唇紧抿，带着寒意，“是谁说要找你二哥一起出宫稳定跑的？”
皇后不由扬起凤眉，冷哼，“皇上旨意安在？”
否定只会让她下半辈子在衡王府过得生不如死！
祁烬唇角微翘，抬手举起圣旨，离祁衡另有好几米间隔，“四弟，接旨吧。”
当祁烬慢斯层次地从身上取出一张褶皱的黄绸时，世人不由唇角微抽。
这一觉睡得极其舒坦，赚了一个侧妃三个美妾，还和殷尚书府结了亲。他的夺嫡之路又多了一重保障，真是不测之喜。
“父皇有令，皇四子祁衡秽乱宫闱，私德废弛，姑从宽典，仍示薄罚，着即禁闭王府三月，无召不得擅出。钦此。”
祁衡见她如此，更是直勾勾盯着她的身材打量，眼里挑衅意味实足。俄然，他眼角一痛，一颗石子腾空落在他额间，伴跟着冷潋如霜寒的声音。
皇后只得扯出一个笑容，“左大蜜斯率真敬爱，今后偶然候进宫，多到椒房殿来玩。”
左倾颜心中嘲笑，殷氏的挑选她一点也不料外。因为，殷氏最大的背景向来不是娘家，而是阿谁一手将她送进侯府的人上人，一旦失了对侯府的掌控权，她就是废棋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