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掌柜讨厌地瞥了他一眼,喝道:“闭嘴!”
钟大掌柜怒道:“强抢民女!莫非这天底下还没国法了不成?”
“弟兄们,你们听听,隔壁那厮发言真有山贼的匪气啊!忘归山里刚下来的吧,哈哈哈!”
袁衙内道:“今儿我是不管如何都要把人带走的,就看你们是想自个儿走去还是让人绑了去了。”
钟大掌柜寸步不让地护着昭昭和茯苓,冲那袁衙内道:“袁五公子如果不想讲事理,那么小民只能赴京师擂闻登鼓状告了。”
忘归山四十八寨,依仗怒江之险,曾于群山当中聚兵数万之众。
钟大掌柜峻厉地看了茯苓一眼,上前向袁衙熟行了个礼,不卑不亢道:“我们丰乐楼已经在永清县运营四十余年了,自问营私守法,未曾偷税漏税,不知袁公子本日前来所为何事?”
那袁衙内见昭昭容色倾城,连丫环也生得清秀可儿,他又如何肯走。贾二掌柜忙很有眼色地搬来一把太师椅,殷勤地奉侍袁衙内坐下。
贾二掌柜却犹未说够,“我见女人也已经出了孝,这袁家可不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来的好婚事!”
钟大掌柜听罢义正严词回绝道:“虽则我们潘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断没有让女人与人做妾的事理。袁公子恐怕是听信小人谗言白来一趟了,还请归去吧。”
“不知这位是九公子还是十一公子?”那少女诘问道。
未几时,竟真有一个面色青黑的精瘦青年被抬了上来。
那袁衙内色迷迷的眼睛从茯苓气愤的眸子溜到起伏的胸脯,不由得对劲道:“好好好,主子长得娇,丫环生得俏,待归入府中,本公子定不会虐待了你们主仆俩。”
昭昭闻言望去,开口之人竟是个妙幼年女,着鹅黄色旋裙,身姿高挑、腰背挺直,长长的乌发如男人普通高高束起,端倪之间有种冷冷的豪气。
彼时袁贵妃所出的七皇子已经即位,这袁衙内便更是没法无天。昭昭被逼得没了体例,仓促和赵子孟成了婚,婚后也整日里提心吊胆。厥后袁大人被人告密私运盐铁、通敌卖国,铁证如山、证据确实。天授二年,官家将其贬为庶人。昭昭当时方才放下心来。
“闻登鼓?”袁衙内嗤笑道,“我恐怕你到时候得去阎王殿状告了。”
只听隔壁一阵清脆的喝酒声伴随一个酒嗝,随后是甚么东西被掷出的破空声,紧接着便是碗碟破裂声和木门开启声。只见一个酒碗撞开了劈面隔间的木门,碗碟碎片直冲袁衙内飞去――
“却不知这是司马家哪位公子?”
“末将领命!”
“与你何干?”袁衙内怒道。
昭昭此时心下微沉,那青年明显是吃了假死之药,但现在袁家东风对劲权势滔天,弄假成真也不是甚么难事。如若吃上了性命官司,明天的事恐怕是不能善了。就在她焦心慌恐之际,一个微凉的声声响起――
那大汉开了口,竟是带了点撒娇的语气责怪道:“呀,你如何这么不谨慎,也不晓得坐远点。你看看别人都好好的呢!”
“谁在猖獗!出来!”袁衙内厉声道。
大当家齐正乃当世英豪,曾为玉面将军潘钺的副将。当年与辽军恶战后听闻皇城被破江山易主,齐将军率残军避入忘归山。而后又连续有各路叛逆兵来投,逐步构成了四十八寨的范围。
宣和末年,大周建国名将代国公潘美之玄孙、玉面将军潘钺带妻儿镇守边关,却为特工所出售,潘将军阵亡。霸州城破,一双后代俱被殛毙,就连有身的老婆也为辽人所俘虏,不知所踪。同月里大祈太-祖攻破皇城,潘钺将军的幼弟潘铖时任殿前司亲军都批示使,在护送前朝太子南下时命殒江中,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