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解的脾气姓格,韩冈一眼便看个透底。自高高傲,气度比针尖还小,又乏城府,陋劣无知。如许的人总觉得是世人的中间,最受不得轻视。掌控到窦解的姓格,设个圈套让他本身跳出来,也不需费多少力量。窦解这么等闲便上了当,让韩冈一点成绩感都没有。
“见微知著,王、张、吴三位公然有目光。玉昆当真是大才。”刘希奭举杯又向韩冈敬了一杯酒。
韩冈解释道:“平常都是用卤水滴豆腐,故而有股子咸苦味,如果用的是石膏,便是如现在的这一道般鲜嫩。”
王厚和刘希奭都不由皱起眉头,窦舜卿的这个孙子如何这般说话?连做人都不会,真不知窦家的家教是如何教的?窦舜卿一贯的喜文厌武,曾经有传言说他想将本身的武官身份改成文官,只看他连孙子都训不好,转了文官也是丢脸。
“这些年来,天宁寺每隔三月就要进个四五十斤石膏,若说是有人热毒缠身,非用石膏这等大寒之物不成,也不至于一用十几年,当作饭在吃。”
窦解上桌,方才吃的旧菜便撤了下去,惠丰楼又换了一桌菜上来。刘希奭和王厚对前面吃得一盘鲜嫩的酿豆腐赞不断口,细嫩弹滑,洁白如玉,又没有咸苦味,口感远远超越他们畴昔吃过的任何一次豆腐。现在又端了上来。掌柜亲身来先容,说是城内天宁寺的特产,畴昔只用在寺内素斋上,只是比来香火少了,才开端供应给惠丰楼等秦州城本地几家大酒楼。
而韩冈还在跟刘希奭谈笑着,毫无拘束,底子看不出是第一次见面的模样。王厚对此并不惊奇,只要与韩冈打过交道,只要与他没有仇怨,都是很轻易便跟他靠近起来,他本人不也是如许的?
刘希奭与韩冈有说有笑,觥筹交叉,不是宦海上的应酬,也不是一开端别有用心的决计交友,刘希奭是真的感觉与韩冈喝酒谈天是件很镇静的事。乃至不知不觉中,话题转移到河湟拓边上以后,刘希奭也浑忘了要避讳一点。
窦解则随便的向韩冈和王厚拱了拱手,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一拍桌子,对两名歌记道:“如何不唱了?我窦七但是特地来恭维的。”
“如果提及种菜施粪,抚勾应当也是一样熟谙。”能够是韩冈得了两人的赞,让窦解内心不痛快。他的话里带着刺,却透着陋劣。连刘希奭都听着不舒畅,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更别提王厚,差点要拍案而起。邻桌也是一阵响声,倒是李信和杨英两人一个拉着一个,硬是把双眼肝火熊熊的王舜臣和赵隆压在交椅上。
“别忘了韩相公。”韩冈第一次接过窦解的话头,出言辩驳,“相三帝、扶二主,富、文可比得上?!他但是支撑拓边河湟的!”
王厚点头赞叹着:“早知玉昆博学,不料连庖肆之事亦能晓得,到底另有甚么是玉昆你不晓得的?”
这就是韩冈的上风地点。也是依仗着本身的经历,韩冈正谨慎的筹办着从窦解这里探一下窦舜卿的老底。
与君子交,不觉自醉。
曲乐声中,几人随便地说着话,可窦解只理睬刘希奭,却对韩冈、王厚全不理睬。而韩冈、王厚也不自找败兴,也只跟刘希奭说话。
“这是用石膏点的,而不是卤水。”韩冈随口把秘闻戳穿。固然此时还是天宁寺意欲掩蔽的奥妙,但后代豆腐种类花腔繁多,本质上却还是盐卤豆腐和石膏豆腐两种,这点小知识他也还是有的。
韩冈没说下去,但王厚和刘希奭却已经听明白了。韩冈因为要探听药材的行情,从而得知了天宁寺在争购石膏,又从中推断出天宁寺做豆腐的诀窍。这一层层的推理,便表现出了韩冈的脑筋明锐,闻一知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