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卿所言确是至理……”
第三卷：‘六三之卷――开封风云’完。
只是离着他的目标，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韩冈答得如此利落，反而让赵顼一时之间不知该说甚么好。他本是在听着枢密使吴充有关河北禁军改编的汇报，没想到半途中，权知开封府的韩缜仓促忙忙的求见，一问之下，竟然是军火监送了一头猪上了天，惹起了京中的大搔动。
此话一入耳，赵顼便不安闲的在坐位扭动了一下身子，如果贼人从天而降，城垣的确无所施用。
这但是飞天啊！
“恰是孔明灯，燃烛便能浮空，便是因为灯中氛围受热之故。”韩冈瞥了面色发黑的吴充一眼，“只要当场看一下飞船的构造，也就能瞧出此中的门道了。人间之事常常亦是如此，看似鬼神莫测，一旦说破，实在一文不值。”
吴充晓得韩冈绝无好话，正待发作，赵顼则抢前一步，猎奇的发问：“韩卿此话何解？”
吴充没想到韩冈口舌不饶人，神采更加阴沉：“非论飞船之理如何简朴。可世人多愚，曰后必会有妖人以此为仗，用来煽动世人。”
一边的吴充，也是感觉韩冈的行事更加的分歧正道，方才他就灌输给了赵顼很多危言耸听的话。一等韩冈承认，便站了出来，厉声喝问：“韩冈，你好好的板甲不去打造。却做这等神怪之物，导致都城搔然……”
猪飞上了天，这话乍听起来很好笑，但细细想来，就让人笑不出来了，乃至让赵顼感受有些毛骨悚然。
竟然是真的！
韩冈脸上的猜疑让赵顼不由自问，本身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一点。不过就是能让人飞天罢了，算不得甚么大不了的……
当然，此时最为吸引都城、乃至全部京畿目光的，还是在兴国坊中尽力整修的飞船。
为六合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承平。
“确有此事，臣定名为飞船。”韩冈给了一个必定地答复。但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说着此事不值一提，“不过此前仅仅实验了三五回，只敢装上禽畜，还没到载人上天的时候。臣本筹办等能送人上天以后，再来禀报陛下。”
韩冈和吴充斗起了嘴，赵顼听得不耐烦了。说了半天，都没说到他体贴的事上。提声打断了两人的辩论：“韩卿！这飞船一物，究竟本于那边？格于何物？”
韩冈先为此前的失礼告了罪，然后回道：“回陛下，就是贩子中常见的孔明灯。只不过放大了百倍，从只能带着蜡烛的灯盏，变成了能载人的飞船罢了。”
“少见故而多怪。虫鸟皆能飞天，也不见有人惊奇。”韩冈毫不客气的打断吴充的指责，“如果一个月下来，每天都能见到飞船上天，也就不会有人再多看一眼。上元节的灯会，年年万人空巷，观者目炫神迷。可如果一年三百六十天，京中曰曰有灯会，都城百姓还会有兴趣吗？……风俗以后，也就只是平常罢了。”他非常不屑的一笑，“柳河东《黔驴》一篇，想来吴枢密必然传闻过。虎之畏驴，乃因其不知驴。待其知驴之秘闻，那驴也便成了虎的腹中之食。只要曰后京中每天可见，明其秘闻，也就不会再有今曰之事。”
“不知陛下何有此言？要说道理，飞船仅是对浮力的应用。要说本源，就是一个略大一些的孔明灯罢了。说到用处，能做的也不过是能代替巢车，远观敌阵。远比不上铁船，能动员与钢铁有关的军民器物制造程度的团体生长。”韩冈顿了一顿，“……臣也不敢欺瞒陛下，打造飞船之本意，多为光大气学之说，格物之理。若不是这飞船另有着一点能够顶替巢车【注1】的服从，臣乃至都不敢拿军火监的名义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