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宰执天下 > 第27章 京师望远只千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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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只是不敢有负相公的看重,当不起相公夸奖。”

长安京兆府的驿馆中,韩绛盘膝坐在枣木打造的软榻上,闭着眼,和着琵琶声打着拍子。一袭青色的道服松松穿在身上,头上没带冠冕,仅插了一根木簪。留着一把长须的韩绛,现在看上去只是一个落拓得意的老墨客。

韩家世代簪缨,出身灵寿韩氏的韩绛,是决不输相州韩家的世家后辈。自幼传习家学,接受父兄之教,越是心浮气躁的时候,越是会表示出士大夫的气度来。即便是方才跟知永兴军的司马光——永兴军就是京兆府的军额——起了争论,他现在的神采上也没有表示出半点不快。

王文谅躬着腰碎步走了出去,完整没有在道边堆栈中的傲慢,恭敬中带着一点拘束,跪在地上施礼时,就像一条对仆人忠心耿耿的忠犬。

韩绛本是要去环庆路巡查,但是一场暴雪毁了陕西北部山区的交通,让他不得不绕行到长安来。因为已经向南绕行了几百里,再往北去庆州,就来不及在预定时候内赶回延州。以是韩绛现在是在等,等接到告诉的环庆路的首要将领赶来长安。

只是司马光和韩绛都是同一辈官员中的佼佼者,韩绛不过是先行一步罢了,论名誉,论资格,司马光毫不在韩绛之下。以是司马光来拜见韩绛,仅仅是将大要的礼数尽到,对于韩绛在永兴军路军事上的指手画脚,他都是冷酷而规矩的全数回绝掉。不肇事,这就是司马光的政见。非论是整修城防,还是用兵横山、河湟,又或是奉即将兵法,他都持反对的态度,底子不跟韩绛合作。

韩冈悄悄点头,与游师雄重新见礼。吴逵在旁看得赞叹不已,暗道韩冈公然是横渠弟子,交友遍天下,哪边都能碰到熟人。

“吴逵,如何现在才到?!”中年文官也不等吴逵赔罪,“还不快点出来拜见韩相公?”

‘只可惜不是进士……非经正路而出,此辈可用,却不成重用。’后半句韩绛留在了心底,并没有说出来。但不管如何样,对于韩冈的到来——即便并不是到宣抚司来报到,只是经太长安赶去都城——韩绛也是乐于屈尊见上一面,看看比来暴得重名的韩玉昆,究竟是个甚么样的人物。

“游军判,下官……”

就跟秦州下雪以后会构造厢军出来铲雪一样,当韩冈一行从西门进城来。沿途看到了很多厢军兵士扛着木铲,在清理大街冷巷中的积雪。四十多步宽的主街,厚厚的积雪都堆到了路边。从横街的街口、巷口望出来,也都铲出了一条供人行走的门路来。就在雪停后的第二天,长安城的交通就已经答复,起码能够看得出司马光做得并不差。

与王文谅不期而遇,吴逵只感觉本身沾了一身的倒霉:“王文谅这厮最是恶毒,惯会争功委过。他部下有一蕃将唤作赵馀庆的,本是两人约期至金明故寨巡边,但王文谅走到半路,传闻前面有敌,便退了归去。等赵馀庆到达金明寨,发明没人来,也撤退了。这件事本是王文谅有罪,但王文谅却妄称赵馀庆负约不至,害得他到现在还关在牢里。”

“如何这么迟才到?”

“……鄙人恰是游师雄。”中年文官迷惑的看着韩冈,固然面前的这位高个儿的年青人是跟吴逵一起前来,但如何看都不像是武夫。一时想不起究竟是在那里跟他见过,中年文官终究放弃回想,低声问道:“兄台是……”

韩绛实则心头肝火中烧,这段时候,司马光没少在陕西军务上大放厥词,要不是大顺城那条路通庆州的路被大雪封道,他何必到京兆府来跟司马十二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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